“啊嚏!”

夜已经很深了。此时李承欢趴在屋顶,冷不丁就打了个喷嚏。

谁大半夜的在骂我?李承欢暗咒一句,远处忽然有人提了灯笼奔了过来:“什么声音!?”

“屋顶有人!”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黑沉沉的夜空霎时间灯火通明,紧接着就听见金属铮然作响之声,侍卫迅速亮了兵器,小步朝这边集结过来!

李承欢猫着腰,手指按在剑柄上,双耳辨听风动,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藏身。卫兵从小院奔跑过来时,右前方有一座假山,刚好可以挡住他们的视线,她要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中,迅速跃起,飞到对面那棵树上!

“一……二……三……”她在心里默念,“四……跳!”足尖一点,正要跃起,忽然有人“吱呀”推门出来!

“不好!”李承欢暗叫一声,脚下猛然一空,眼看就要摔下屋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右腿迅速一勾,果断回身,躺在了横梁上。

“深更半夜的,吵嚷嚷什么!还让不让本宫睡觉了!?”是宜阳公主!

李承欢抱着这根不足一尺宽的横梁叫苦不迭,只祈祷下面的卫兵千万别发现自己。

卫兵毕恭毕敬道:“回禀公主殿下,方才听见这边有响动,怕是有刺客,所以过来查看。”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宜阳冷声道:“公主府养了这么多卫兵,即使是有刺客,还怕他能逃了不成!?”

那卫兵迟疑道:“公主殿下,在下确实看到有……”

“是没听见本宫的话吗?”

“小人……告退。”

两句话喝退了卫兵,宜阳抬起头,朝屋檐边上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李承欢不确定她是否看见了自己,但只那一眼,李承欢突然后背发凉。这种眼神,凶残又阴冷,仿佛乱葬岗上累累白骨堆中,盘桓不去的秃鹰。

这眼神稍瞬即逝,宜阳恢复了惯有的威仪神色,转身关上了门。

被宜阳这么斥责了一通,方才嚷嚷着要抓刺客的人已全部散去,李承欢却还不敢有动作,依然凝气屏息抱着横梁。

房内,女子身影在窗纱上一晃,紧接着熄了灯。

李承欢悄悄挪动身子,正准备从房梁下来,屋内忽响起一声不同寻常的:“唉哟——”吓得她立即又伏在了房梁上。

“嗯……”拉长了尾音的一个颤声,三分妖媚七分狂放,就算用膝盖猜,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换做寻常未婚女子,此时必定是满脸羞愧悔恨万分。可李承欢不是普通人,万花楼上喝过酒,红纱帐里抓过人,是整个长熙街上最不要脸的人物。

此时无意听了别人的墙根,她脸也不红心也不跳,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一般,顺着柱子溜了下来,然后贴着回廊一步一步悄悄往前走。

“啊!”女子颤声尖叫,声音又高又亮,响彻回廊,长长的呻、吟伴随着喘息,她嗔道:“是要本宫的命吗!”

“公主殿下喜欢就好……”男子声音道,“是我强还是你那个驸马强?”

李承欢听见这声音,猛然一顿:“这……顾竹轩?!!!?”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宜阳呸了一声,“顾家的人个个都是无趣呆子,也就你像个男人点!”

男子笑了一声:“公主太看得起我了,顾家人可是个个将我视为耻辱。”

什么情况!!?

李承欢简直要风中凌乱了……宜阳抓了宋羽昔,而宋羽昔的丈夫,却在宜阳的床上??

这这这、怎一个乱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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