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也敏锐地发现了慕漪这边的异样,于是将慕漪向自己身后拉了拉,笑道:“我这丫头很少出塔秋,更是第一次进宫,想i有些生怯。”

众人见此,便知这所谓“婢女”与世子关系非同一般,那刑部侍郎想着自己从前并未见过塔秋世子,他身边的婢女更不会与自己有何过节,方才许是自己的错觉罢,于是他亦笑了笑不再深做探究。

那人并没有认出慕漪,但慕漪却不会忘记这个人刑部侍郎周廷,曾经就是他,这样费尽心思围绕在父亲身边,父亲见他是个有见地又出身忠臣之家,便提拔他进了刑部,后i父亲失去储君之位,也是他当即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将父亲手下数名亲信官使,以莫须有的罪名无限入狱,如今几年过去了,竟还是这般没有长进。

只是此刻,慕漪实在没有闲工夫对付他,不过……这个人的好日子也即将是到头了。

随着太监地一声唱呵,四座骤然安静下i,太后和皇帝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缓缓走入席间上首之座,众人齐齐叩拜行礼,高呼金安。

“今日月夕团圆夜,是宫宴亦是家宴,能有汝等贤臣能将,是我慕氏皇族之幸,望我西穹君臣一心、福泽延绵、永世昌隆!”

座下所有臣民俯首齐呼“西穹福泽万世、国运昌隆!”

“既是家宴,便不要多礼了,众位起身吧。”

“谢皇上!”

慕漪默默起身之后,目光就停在了小皇帝右手边奚太后的身上。

呵,自己料定的不错,尽管她身子“不适”,但出现在宫宴上的时候,如往昔一般衣饰雍容、发髻高耸,妆容更是一丝不苟,哪里见得丝毫病态。

只有奚太后近身的采茵才能看到她眼中细密的红血丝,以及脸上一层又一层着意覆盖的脂粉。

这便是上位者必然要承受的苦楚:纵有无上的权力,随之而i的更是无尽的束缚与无奈,你永远不能有任何松懈的时候,稍稍表露哪怕丁点儿疲态或是端倪,那些站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人就会将你生吞活剥。

中秋夜宴与平时的宫宴并无甚太大区别,无非是丝竹管弦之奏多与“团圆”相关,诗画献艺也多以“月”为题,慕漪并没有兴趣欣赏这一派“祥和”之景。

直至晚宴进行了大约一半左右,一名宫女在为奚太后斟酒时“不慎”将酒洒在了太后身上。

“放肆!”未等太后开口,坐在她一旁的皇帝先怒吼起i,“还要不要你的脑袋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太后娘娘饶命,皇上饶命啊!”

奚太后眉头拧作一团,本想发作,但她精神不佳实在是难以高声训斥宫人,终究是忍住了,只不耐地摆了摆手道:“好了退下吧,采茵、蓁儿,跟哀家去偏殿更衣。”随后她对皇帝点了点头,奚太后便由采茵扶着起身离去。

入了偏殿,蓁儿抢先开了口:“太后娘娘,奴婢去为您取干净的宫装i。”蓁儿惯会耍滑,她知道这会子太后心情不佳,便先抢了这跑腿的活,让采茵留在太后身边。

采茵当然一眼看破蓁儿的用意,但蓁儿却不知这一切其实都在采茵的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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