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值夜?”顾夕颜张口结舌,不由求助似地望了一眼齐懋生。 齐懋生也是满脸的震惊:“端姑姑,不用了,怎能劳烦您老人家值夜”以前别说是值夜了,只要是进了内院,身边总是跟着嬷嬷婢女的,也不觉着怎样。可现在,只是听端娘这么一说,齐懋生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脑中闪过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夕颜毫不掩饰的娇媚那可是只有他知道的。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一抿,脸上就有了几份凌厉:“这件事姑姑就不要插手了,夫人身边,自有我照顾” 端娘一改往日的和顺,冷冷地望着齐懋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些都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爷可不能再任意妄为了!” 闺房之内不知节制,的确是自己的错刚才,自己也的确有些孟浪可被端娘这么一教训,齐懋生就有些恼羞成怒。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端娘,端娘也毫不示弱,回瞪着他。 一时间,两人就成了僵峙之局。 顾夕颜鬓角生汗。 怎么会这样? 一边是懋生,一边是端娘。 从内心来讲,顾夕颜自然是不希望让齐懋生心里不愉快,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端娘的顾忌也是有道理的,也是为了她好。 她喊了一声“端姑姑”,又喊了一声“懋生”。 两人都不为所动,没有一点软化的迹象。 顾夕颜目光闪烁,抚着额头,就软软地靠在了齐懋生的肩头:“姑姑,我不舒服?” 两个人都大惊失色,齐懋生忙抱了顾夕颜,脸色煞白地道:“夕颜,您哪里不舒服” 端娘也疾步走到了炕前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别慌,静下心来是哪里不舒服?” 顾夕颜就有气无力地吐了一口气,怏怏地道:“就是头有点晕!” 端娘松了一口气,起身上炕将窗棂开了一条缝,立刻有冷冷的空气透了进来,冲散了屋子里的热气。 顾夕颜大大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觉得畅快了不少,脸上不由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端姑姑,值夜的事,就照你的吩咐!”齐懋生突然地道。 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顾夕颜从齐懋生怀里惊愕地抬头,就看见齐懋生脸上一闪而过的沮丧。 端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也要给台阶齐懋生下了。 她微笑着曲膝给齐懋生和顾夕颜行了礼,道:“爷的饭菜都凉了,我让红玉再整一桌来。” 齐懋生就有些闷闷地点了点头。 等端娘和撤炕桌的婆子出了门,顾夕颜就不由抱怨:“懋生,你干嘛答应我不要别人到我们屋里值夜!” 齐懋生苦笑道:“端姑姑有经验,可以照顾你” 顾夕颜略一思忖,立刻明白过来。 刚才自己说不舒服,端娘立刻就能想到办法处理这种情况,偏偏自己又露出了一副舒适的样子懋生为了自己,所以才退让的吧! 顾夕颜心里就涌出一丝甜蜜。 齐懋生却因此而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他轻声地道:“知道高姑姑什么时候到吗?” “不知道,”信是让三平送过去的,顾夕颜思忖道,“应该这几天就会到了吧。” 齐懋生低声地商量她:“虽然有高姑姑。但还是要请两个外面的稳婆妥当些” “嗯!”顾夕颜也赞同:“我也是这样想的。回来后就借着说不知道高姑姑什么时候来,让大家帮着找个有声望的稳婆来。这几天,大堂嫂介绍了一个,三堂嫂介绍了一个,柳眉儿介绍了一个,我让四平去查查两家的底细,如果没有问题,暂时都请进府来,到时候再说吧!” 齐懋生见顾夕颜考虑周到,心才稍稍安了下来。 他爱怜地揉了揉顾夕颜的的青丝,笑道:“孩子什么时候生?” “明年的五月间吧!” 齐懋生脸上却露出沉思的表情来。 顾夕颜微惊,道:“出了什么事?” 现在她很敏感,想把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中。 齐懋生就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顾夕颜哪里相信。 齐懋生只得道:“夕颜,燕地六千精锐驻扎在合县,我得和他们一起过年怕那个时候赶不回来” 这话越说越矛盾了。 顾夕颜神色一暗,把花生胡同的事告诉了齐懋生。 这事,齐懋生已经知道了。 “我回雍州的第二天就去看了方少芹,前几天又去了一趟。你不知道,原来那么清爽的一个人,都变了样子了第一次去的时候,还知道抱着绯哥的衣裳哭,跟我们说些孩子的事第二次去的时候,不吃不喝的,连眼泪都不流了我看了,心里很不好受。可也让我下决心,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暗礁险滩,我都要带着孩子闯过去懋生,你有什么事,不如明白地跟我说出来。说出来了,我还有个心里准备,你不说出来,事到临头,反而让我慌手慌脚的,坏了我的安排” 齐懋生生平就是在算计中渡过的,顾夕颜的所作所为,他仔细一想,哪明不清楚的,自然也是知道她说的是正理。 他心里就生出几份后悔来。 可已经失了言,不交待清楚,只会让夕颜会更担心! 齐懋生心里衡量,就解释道:“今年初春,原兵部左侍郎秦治乞骸骨空出一个缺来,皇上就想让自己的奶兄刘允出任,可不知道为什么,方继贤却不同意,这件事就这样没成。这件事,皇帝估计有所感触,所以才找了郑鹏飞的一个借口要摘他的爵位,想通过梁地的战事加强对兵部的控制。谁知道郑家竟然和沈家联了手,兵力大增。燕军退到合县后,双方前前后后打了七八场大仗,都是输赢各半,”说到这里,他不由皱了皱眉,“我就怕到时候朝庭又要求我们出兵,我肯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再要些筹码的这样一来,战事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结束” 顾夕颜听了,却担心其他的:“你不是和其他三家有了约定吗?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 齐懋生眉眼飞扬:“这种事,变幻莫测,不到最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也是,齐懋生在自己的领域里一向是个强者。 顾夕颜笑道:“你要是为不能回家的事,到不用急。我这身边一大群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顺利生下孩子的” 齐懋生脸上就有了几份内疚之色:“夕颜” 顾夕颜可不是为了让齐懋生觉得不自在才写信给他的。 她笑道:“徐夫人病了,如今是魏夫人在侍疾,开头的时候四婶也跟着在一旁照看,没过两天,突然就说受了凉,身子骨不舒服,不能来侍疾了魏夫人说贤集院里有病人,郁气纠结,免得惊了孩子,让我暂时不要去请安了,免了我的昏定晨省。又让请了大堂嫂来帮着我主持中馈,我只用坐着动动嘴皮子我现在每天早睡早起,早上处理完了家务事,午觉起来后就散散步,或是和云裳做做针线活,柳眉儿如今在雍州城开了府,隔三岔五的就来看看我,日子过的悠闲又充实,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我还巴不得你不回来呢免得你看见我生孩子的狼狈样子” 夕颜,不管什么时候都愿意哄他开心。 自己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齐懋生不由紧紧地抱住了顾夕颜:“可千万别累着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却传来了几声低低的窃语声,然后又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顾夕颜就解释道:“我明天准备再去看看方少芹,叫了管事的嬷嬷过来商量送补药的事” 想必是知道齐懋生回来了,所以就走了吧。 齐懋生就皱了皱眉,道:“如果不想去,就别去,用不着迁就她。” 顾夕颜就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她总是侄媳妇。如果你明天有空,不如和我一起走一趟花生胡同几个房头的亲戚,可都看着呢!” 等红玉的饭晚重新整好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顾夕颜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夫妻俩就吃了一饭团圆饭。 齐懋生见顾夕颜吃得很少,关切地道:“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要不要把王嬷嬷调过来” “不用,我现在是少吃多餐。”顾夕颜笑道,“三平没有向你抱怨吗?前段时间,为了给我找食料,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当时不知道,不过事后三平都说了。 齐懋生看着她红润的脸庞,笑道:“你还想吃什么,以后直管吩嘱三平就是。” 懋生又开始公私不分了! 顾夕颜目光明亮,璀璨如星子。 吃过了饭,两个人慢行去了贤集院。 进了贤集院,齐懋生望着光秃秃的院子大吃了一惊,道:“怎么这院子里的几株茶花都不见了” 徐夫人屋前的几株茶花,据说是她嫁到燕地的时候从盛京带来的,每年的元月间开花。树高不过一米,开花的季节,硕大的鲜红色花朵层层叠叠如缀满枝,极其漂亮。 顾夕颜就不由拉了拉齐懋生的衣袖:“魏夫人前两天请了道姑来给徐夫人做法事,那道姑说,这院子里的这几株茶花长得太茂盛了,气势太锐,夺了人的精神魏夫人就让人把树给连根拔起,烧了!” 饶是齐懋生,也不由地张口结舌,半晌才道:“她还干了些什么?” 顾夕颜想了一会,掩嘴而笑:“罄竹难书!” 本月冲刺月票榜,求粉红票,端午节期间满百加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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