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榕双手合揖随意抬了抬,算是行礼了,眼睛又瞟了瞟她身后,叶蓁蓁亦是骑着马在跟着:“戾王殿下好雅兴,于人群里骑马而行,那府尹明明是个年轻的,怎么还不如老妇眼皮子利索。”

放眼望去,这个时候的人群里,皇亲贵胄多的是,骑马而行,也不怕一脚下去踩死他们,届时又是一场闹剧。

而当场维持秩序的禁军和府尹,那是点儿都不敢靠近。

周天凌傲然的扯扯缰绳,就在白玉榕面前让马转了一圈,马吁声响亮嚣张,吓得周围人急忙避开此处。

周天凌笑道:“白大人说笑了,孤与白太傅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

传闻恭帝在位时,有一皇亲子弟犯了事,落到白玉柏手上,其家人去见圣上求情,白玉柏得知后,亲自去虎贲军里搞来一辆战车,驾着堵在这皇宫大道前,对着那刚从大牢放出来的皇亲来回驰骋三合,直接把那皇亲给吓尿了。

如此藐视天子威严,可不狂么。

白玉榕哼了一声,径直放下窗帘,小福子哎哟了声,忙又掀起,偏着头说道:“殿下,陛下急着召见白大人,大人就急了些,还请殿下恕罪。”

周天凌瞧他那圆鼓鼓的憨相,有些失笑,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包,打开拿了一块油饼塞进小福子嘴里。

“好了好了,孤不怪罪,快去吧,等会让父皇等久了,有的你受。”

说完勒停马,回转而去,叶蓁蓁急忙跟上。

到了另一人群稀少的角落,周天凌回头望一眼那淹没在人潮里的马车,仍是玩世不恭的笑着,眼神却凝重起来。

叶蓁蓁低声说道:“这么多年,圣上从未单独宣召白大人,就算白大人担任太常卿,一应祭祀等事,也只是过问其他属官,对白大人视而不见。”

“白霄荣封状元,被父皇青眼相待时,也未有在朝堂上提过白玉榕一句,”周天凌深深呼出口气,望着那巍峨宫墙继续道:“今天突然想起她来,还这么着急召见,必事出有因。眼下齐州事平之象已显,以白霄才能,又有梦泽和那白混混相助,定是不难,父皇都高兴的解了禁令,却又突然召见平常不待见的白玉榕。估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父皇为何对老师这般在意,又那般忌惮?

周天凌微皱眉头,心底疑问越来越多。

小福子缩回头,呜呜的努力吞咽下那块油饼,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啧啧嘴说道:“白大人,其实戾王殿下是个好人,别看她可凶了,但是从没无故欺负宫里的奴婢们,有时候还会帮我们。”

白玉榕嗯了一声,正欲回话,赶车的马夫在外头道到宫门了。

白玉榕不再说话,马车又连过三门,到了内城,两人下车步行穿过各宫殿,约莫一刻钟后便到了正德殿。

承帝还在批阅奏折,听了门口的禀报,停下笔来,沉思好一会,才出声道:“东城来宫里可不近,估计还未用膳,去,让御膳房那新来的湖州厨子做些点心甜水来。”

桂公公应了,下去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去御膳房传话,又去殿门引领白玉榕。

小福子的任务结束,向干爹桂公公做了滑稽笑脸,乐颠颠的下去吃桂公公给他留的食物。

桂公公边走边笑眯眯的说道:“白大人可有福了,陛下惦记大人空腹未食,特意吩咐下去,让新来的湖州厨子给大人做些吃的呢。”

白玉榕向正德殿虚作一礼,笑道:“湖州各府郡口味还是略有差别的。”

桂公公随口说道:“巧了,正好是衡央府的大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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