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一个雪堆而已,为了预防出事,自动驾驶和生命检测都打开了。这确实有夸张的的成分,还有违背节能减排违背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嫌疑。

“或许你应该过来。”

呈条形的雪堆安静地躺在风雪里,随着雪落,体积一点点变大,没人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但一定有东西存在其中,因为相对平坦的地面上不可能形成这么奇怪的雪堆。

雪的降落是公平的,绝对平坦的地面哪怕迎接再多的雪,不考虑地面塌陷的情况下,依然会保持平坦。

三德子没有发现雪堆里的东西,可能与他平常的工作习惯有关,他太严谨了,用在这场景下,就是慢。

二流子不同,他对着雪堆的一侧,用力踢了过去。

雪坨炸开,暴露出有些晶莹的冰块。

里面,有一只脚。

不,应该说是一只脚爪。

半寸的爪子从微微拱起的五根脚趾上生出来,脚趾的皮肤颜色泛着青紫色,很干,好像已经被冻烂了。可那爪子却洁白无比,给人的感觉是,十分坚硬锋利。

“我们的山不断高,真好啊!”三德子转过来,到爪子怔了一下,欣喜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哦?什么意思?”

二流子招手,两人一同挖雪堆。防护服虽说只具备基础的检测探头,却能清晰检测出,雪里的生命已经彻底死亡。这或许是研究院放出来的实验体,也有可能是大自然孕育的畸形产物。

不管哪一种,死了就死了,尸体总会有点研究的价值。

研究院,什么都研究!

雪被扒开,里面被冰封的人终于露出全貌。

拥有人的外形,不过,四肢末端都是爪子,有研究院的风格,说不定是研究院的实验体与别的野生动物情的产物,实验体的生育率很低,如果真是这样,价值倒还不。

三德子正面回答二流子的问题,言语间带着研究者独有的钻研精神,也可以说,是一种疯狂。

“我们是最底层的研究员,只知道自己该知道的事情。对外派出去的动物植物微生物,还有人类实验体一无所知。你不觉得掩盖秘密这种事情本身就很奇怪么?”

“作为人,我们的好奇心太难被抹杀了。

可惜啊!总有些人不想让我们知道更多。我们在山上待了很久,我终于知道一个新鲜的秘密,山,在高!

现在,我要知道第二个秘密了。”

三德子再说什么?

疯了吗?

二流子发觉同伴的语气不太对,阻止了三德子敲冰的手:“刘散,我认为我们最好按照规定办事。把这块冰丢车里带回去就行了,别做其他的。”

刘散红了眼睛,轻声说:“上一次你叫我本名还是在夏天,嗯,按日子,是属于中华国的夏天。我记得是一个晚上吧!那晚,高远死了!因为他靠近了一个叫塞尔玛的女实验体。”

“天呐!他是多么疯狂。临死还说什么情?语言不通别说!他都没见过女实验体几次,哪来的情!研究院哪来的什么情?”

沈二可不认同刘散的话。

“如果研究院没有情,你为什么流了一晚上泪,颤抖了一晚上的手?是因为第二天要解剖高远的尸体而兴奋吗?刘散,我们三个都是从中华国而来,亲密一点可以。但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不允许动感情。高远太冲动了,感情这种事情可以放在脑袋里,却不可以讲出来。”

“他违规了,该死。你也差一点。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当夜就要冲出去,找高层报仇?”

“高远是塞尔玛的,不管你信不信,他都着她。就像,你着高远一样。”低垂的脑袋下,沈二的眼睛有些湿润。

“高远因为越线而死。我不想你也那样死去。更不想如同你一样,明早颤着手,去解剖解剖深之人的尸体。”

沈二的话在刘散耳边回荡,久久不能停下。

刘散总是注视着前方的高远,却没到,他的背后,沈二也凝望着自己。三人之间产生的微妙感情或许可以解释为期压抑下的畸形产物,但也不能否认,这种事物属于情的范畴。

刘散把枪口对准冰块的中心,确保不会毁坏尸体的同时,能都尽可能将威力宣泄在冰块上,借此破坏冰块。

沈二又一次把问题抛给了他,可这个问题很沉重。沉重到刘散都无法正面给出回应。能怎么回答?说我的人是死去的高远而不是你吗?风雪天,这样演电视剧可以,但这里没有摄影机,这里是西伯利亚,远方,有世间最高的山,俯瞰世界!

刘散轻飘飘地回答了,回答着自我内心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更多的秘密。现在的我只能追逐这些了。”

“为了秘密而死,你已经决定了吗?破冰之后,这具尸体一定会出现变化,那就不能完好地带回去了,只能销毁,或是隐藏。而这两种情况都不可能被完全掩盖。你的伪装在研究院面前,无所遁形。”

沈二没有收枪,反而学着刘散的样子,瞄准了冰块。

要死,大家一起死。这是刘散用行动展现的事情。

年轻的两个人,背负着研究员的身份,不知道屠杀了多少鲜活的生命。同伴高远死后,他们两人的内心也变化了,最开始抱着冲击人间最高水平的希冀,后来是为了研究杀人如麻的残酷和冷漠,最后,变成漠然和苍白,以及绝望。

对手上的工作绝望,对这个世界绝望,对自己绝望。

没有救的,没有救了。

刘散不理解,也不愿意接受沈二的行为。他想私自研究冰里这个生物,出了事自己扛,不愿意把沈二牵扯进来。

“我们是坏人,死有余辜!对吧?我厌倦了,一这里面是个什么玩意儿,然后揣着更多的秘密死掉,不失为一个令人愉悦的结局。可惜不能死在中华了。”沈二想让刘散坚定一点,也为了让自己坚定一些,向高远学习,为了情死掉。

“所以,你总是要求外出任务的我和你讲中华语吗?”

“当然不。只是中华语比较好听罢了。咱们又耽误了好久,去检查状况还要浪费不少时间,回去要开快点了,唉!”沈二叹了一声。

两支巧玲珑的枪对着冰块,几乎同时开枪,两颗银灰色的梭型子弹窜出枪膛,以急不可耐的姿态撞向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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