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歇山建筑林立,绿琉璃瓦。园子里书斋戏楼一应俱全,房山石堆砌的洞壑峻拔陡峭,长了上百年的缠枝藤萝紫花盛开清新秀丽。跨过拱门,花木峥嵘,正值阳春三月,园内一派绿意盎然,起风时花雨柳絮分落,煞是好看。
一路分花拂柳,走近园子中心风从池上吹来,有墨兰香味蹁跹摇曳。清幽翠竹掩映下,八角凉亭内正站着一位青年男子,容貌俊美,长身玉立。素白的蜀锦长衫磊落挺阔,宽袍舒袖,一头乌发松松的束在脑后,眉头微蹙,十指修长,拈着一支狼毫正在专心写字,案几上,一方肇庆紫玉端砚墨色清亮。
阿初皱眉醒过来时,脑子还昏昏沉沉,耳畔还有一阵鸣。她稍稍吃力的抬了半头看,规整清简的房间,连盆花栽都没有。这是哪刘珂呢
一点脚步声从另一头响起,有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过来,因为药味太过浓郁,刺激的阿初拧巴着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姑娘醒了先喝药吧。”郭何施施然步过来,嘴角弯了一下,将瓷白药碗递了过来。
阿初内心拒绝这股味道,微微偏了一下头,哑着嗓子问道“你、你是谁这里、是哪”
郭何索性给自己搬了一张椅子,翘了二郎腿道,“在下姓郭名何,这里是太学殿。因受小公主之托代为照顾姑娘。你从昨日就已经昏睡一天了。”
原来真是刘珂救得自己。阿初稍稍定了定心,注意到自己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再对上郭何的脸,想到自己之前半赤的身子该不会已经被看、光、了脸色立马一阵青一阵白。
郭何见她面色有恙,干咳了一声道,“是小公主给你换的衣裳,还有,为你上药的是我的乳母,你不必担心。”郭何的乳母与他感情颇深,他入太学殿做少傅,看着乳母年岁已高无人照拂,就一起带了过来。反正这里清闲,也不需要乳母做什么伙计,平日里扯扯家常权当养老。
阿初见郭何长得翩翩君子,目不斜视,说话坦坦荡荡。没来由的觉得他的话可信。“多谢郭公子相救,阿初他日必报这份恩情。”
郭何扬了扬手,吹了吹药汤的一层热气,“这恩情到不必报了,小公主是我的徒儿,徒儿有事当师傅的必是要应的。你少说话,先把药喝了。”
然后不容拒绝的将药碗凑到嘴边,阿初盯着褐色药汁发愁,心里叫苦。稍稍支起身子靠坐床榻,捏紧鼻子仰头一灌,“咳噗”药汁喝到喉咙口了,结果一阵作呕直接吐了出来。这一吐,床榻、被褥、还有郭何的衣角一片都沾湿了。
阿初因为咳嗽呕吐反到热意涌上胸背,胃里开始难受,眼前狼藉又十分歉疚,“是在对不住啊,要不我就不喝了吧。”
郭何眉眼稍霁,“姑娘烦你把手伸我,把一下脉。”
阿初闻言乖乖伸出手臂,自己撸了一点袖子露出手腕。
郭何三指一搭,神色突然有了古怪。一会才说道,“嗯,阿初姑娘你此月月事可有来”他问的直白,却无恶意。
阿初一顿,心里算了算上月是腊月就没来,还以为晚了几日,结果这初月刚过几日,也没来。
心思一下子乱了。这女儿家的事,她也不是完全不懂的。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郭何看着阿初的模样心知一二,忖度一下才开口,“嗯,阿初姑娘,你该是有喜了。”
这话从左耳进,转了一圈又回了右耳。阿初脑中空白了一会懵了。
这这这,是要初为人母了半点经验没有,全然不知要如何应对。阿初茫然看着郭何问道,“郭公子,会不会把错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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