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吩咐宫中侍女煮好了汤浴,熬好了药,风媱每日照着使,果真毛发大肆脱落。到第三日,身子光洁如初,只满头白发未黑。

药师来看,道是不必急,待黑发长出来了就是。

风媱仔细谢了他,亲送他出宫,一面又向他讨教了治这毒虫的解法,这药师心胸开阔,也不藏匿,见她是小辈又虚心讨教,便一一告知她。

风媱大好时,弦月携来冰梨冰梅,特意来正阳宫中看她。

她身着素色绫罗衣,披一件毛裘大氅,面容未施脂粉瞧着极是素净清丽,不损往日颜色,只越发动人。

两人品茗谈话,气氛和乐。

下棋博弈,又可暗藏锋芒。

一日的光阴,好似顷刻间散尽。

暮色溟溟,宫檐垂冰飞雪,两位女子漫步曲折回廊。

“风媱,以后别疏远了我。”

“跟月姐姐一起,很舒服,以后路过南荒去你家讨杯茶水,你不嫌弃才好。”

弦月笑道,“你若愿意来,又何止茶水。”

……

满月与望月是在第二日就回来的,一起来的还有滢玮。

风媱拜谢望月近日的款待之情,便随滢玮乘火凤去天宫。

至天门,酷寒早已远去,唯余漫漫清风,气温和畅,祥云瑞霭,喷吐翻涌。

风媱望着,却觉十分陌生与油然而生的怯意。

滢玮见她未动,唤道:“风姑娘?”

风媱不过淡笑,“走吧。”

君梵安坐于殿内处理事务,寥寥倦色,见她到来,全无踪影。他见她一袭浅蓝衣裙,雪发如瀑长泻披散,瞧着别有韵味。不禁唇角扬起道:“媱儿,过来坐。”

风媱至他身旁安坐,“药师说头发需慢慢长出新发来。”

君梵抚摸这一头雪发,柔声道:“还是这般顺眼。”

风媱笑了笑。

“瑾睿婚期定于明年三月中旬,我需在此之前择妃……”他与她咫尺相对,缱绻道:“媱儿,我们成婚吧。”

风媱凤眸展了展,长睫如翼,望着他俊朗容颜一颗心突突跳起来,惊喜不定,半晌道:“不是说好,一百年为期的?”

“一百年是最长的期限,并非不能提前……”

风媱心中一时思虑重重,她心中也隐约感到,有些事情已经等不及了。如此好男儿摆在眼前,如此情意切切,她想应“好”,可是……

“……我需要一点时间。”

他捧起她面,附身轻吻她洁额,“我等你。”那温热气息又呼在她面上,“就住在我这里吧,偏殿各处都空着。”

“我还是……暂住绥明斋的好。”

“确定吗?”

“嗯。”

两人又再说些话,风媱便自随滢玮往绥明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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