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下次。”她接过他剑,边道:“你徒儿,母后不论你派几百,几千甚或几万兵力去救,只你不能去。”

“儿臣会保全自己。”

她神色冷然,“若是有人借她算计于你,你这般自投罗网,何谈救人,只会搭上你自己!幽口一入,无论神魔等同凡人,你便派出些死士带了画像去寻,也是仁至义尽。自小我便告诫你,你这一生没有任性的资格!母后将话放在这里,你若执意去,我固然拦不住,只这后果你需掂量清楚。”言罢,散了结界,将剑递还他。

玄冥伸手接剑……

樾瀞走后,他于庭内长久伫立,玄衣锦服寒风之中滚动,望着手中长剑,眸色深沉似海。

千夜凉一时自门外入内,见他兀自立着,便去行礼。玄冥剑指他,“跟本王比剑。”

千夜凉见他神色自若,不似玩笑,遂化出一柄长剑,恭敬笑道:“王上手下留情才好。”

玄冥觑他一眼,“本王让你十招,任你攻刺,不还手。”

千夜凉只以为他兴致好,便只做同他活动筋骨的打算,因他无论灵力剑术皆不及他。千夜凉做好攻势,“王上看剑!”便主动攻去。

但见长剑似蛇舞,直向对方咬噬而去!

这边玄冥飞身倒退,激荡起发衣前翻,一张面容冷峻魅人,丝毫不将身前软剑放入眼里,实则是他双眼迷蒙空洞,不盛一物。

十招过,两剑互激。一剑软如飘絮,飘絮绵柔,暗藏锋芒;一剑削铁如泥,坚硬无比,压倒软剑无处避。

一个时辰后,千叶凉手虚力乏,气喘吁吁,玄冥面不改色,至始至终大气都未曾出一口。他躬身抱剑笑道:“臣认输!”

“再来!”

眼看一剑朝他刺来,千夜凉一避,侧回身反击而去。他本不敌玄冥一分,这一攻势对玄冥而言只是动动手指之事,可就是这般平淡无奇普普通通的一招,不偏不倚深划入他胸膛之上!

千夜凉惊跪于地,丢掉染了血的剑,“臣该死!”

玄冥深吸一口气,剑垂于地,望他问:“千夜凉,你动过情吗?”

千夜凉惊疑不定,道:“是。”

他又语气无波澜地问:“若她遇难,需以你之命做赌注去换回来,你可愿?”

千夜凉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思虑片刻,方道:“臣不曾有此遭遇,不敢胡言罔上。”

玄冥转身负手,“答得好!刺得也好,本王赏你……”

千夜凉拂了拂两鬓虚汗,“微臣该死!”

玄冥负手冷笑,闭垂的眼里滑下一行泪来,那心中的揪痛被一股孤绝之气所抑……

寒尘送灵犀回府,回宫打点去高奇一事,待理好已是申时,正打算回府,城门之上,正巧与千夜凉迎面撞个正着。他见他心神恍惚的,便随口问了一句,千夜凉正因先前伤了玄冥一事同着他捉摸不定的态度心慌揣思,又知寒尘素来最是了解王上,便将日中前那一番事仔细说了一遍给他听。

他见寒尘听来面色亦是异常,只问他:“王上现今何处?”

千夜凉指了指军营位置,“王上负伤练兵去了,下官劝不住……”

寒尘忧显于色,也不再理他,只是负手伫立,遥望远方,“你且安心,此事与你无虞,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去吧。”

千夜凉听来,遂心中落了块石头,自去了。

待他再回望他伫立之地时,见已无人影,唯有天光惨黯,云影纷散……

寅时中,灵犀独自入寒尘府邸,随一名侍女一路行过之处,只觉灯火微微,黑暗笼罩。这般行了半刻左右,便拾阶上一假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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