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天,张天强直接撂下狠话了,让他滚蛋,说张云霞就是他害死的,骂他是克妻命。

克妻命这三个字,就如同魔咒一样,每天都在他脑海里浮现萦绕着,姚谨心里能不愤怒吗!

没有人,愿意被冠上这个三个字的。

张天强可以骂他穷,骂他笨,骂他没本事,小白脸之类的。

他确实符合了这些标签,可是骂他克妻命就太过分了,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

简直就是说,张云霞是他害死的。

“别人可以无情无意,但是你不能。”

姚母只是一介农妇,但是也深知做人不能缺德:“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妻子,妻子死了,你见过哪个丈夫不去送终的,还不闻不问看着她的尸体放在灵堂内发臭,人死了,要入土为安。你懂吗!”

“可是我不甘心!”

这些年遭受到的痛苦,是别人无法领会的,姚谨一想到这些,就睚眦欲裂,孱弱的身躯都颤抖了起来。

难道死了,自己还要在面对那张,辱骂他不知多少次的面容吗!

他对张云霞的恨意,已经到了不死不休,挫骨扬灰都难以忘记的地步。

张云霞死了都时候,姚谨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好似,每天见面羞辱他的仇人,突然之间暴毙了,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痛快一样。

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若是事事如意,这世上还有穷人吗?”

姚母露出慈祥的笑容,伸出枯稿的左手,轻轻拍了一下儿子姚谨的肩膀,慈笑道:“做人可以穷,但不能丢了良心,不论怎么说,张云霞都是你的妻子,她死了,你应该去送终,这是恒古不变的规定,你逃避不了的,逃避了,就是男人。”

在父母眼里,不论孩子是否长大,始终都是孩子,有些道理,是只有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才可以领悟的。

如果不教导,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才懂,那就悔之晚矣。

没有机会弥补了。

“妈!”

母亲这番话,让姚谨心里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犹如硬梗在喉,难以咽下这口怨气。

“你自己慢慢考虑吧!”

姚母看着儿子,她知道,儿子成家立业了,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如果儿子不愿意,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也无能为力。

凝立在家门口眺望远处的姚谨,心里很是难受,堵得慌一样。

他有种想要怒爆的冲动,恨不得撕碎眼前的生活,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他就是冷静不下来,觉得太难受了。

张云霞这个肥猪一样的泼妇,好不容易死了,他被张天强赶出家也就罢了,现在还要他厚脸无耻回去祭拜送终,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哼!”

心里不情愿的姚谨,自然不会因为目前几句话就想开了,就这样乖乖的回去。

这不可能,除非张天强亲自来找他,上门道歉,并且承诺从此之后,他在张家的地位。

否则,大不了一起耗着,反正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穷就穷!

穷逼难道还会跑一个富豪跟他耍无赖不成!

到了中午的时候,刘芒看到姚谨扛着锄头,去附近的田地干活。

他一个人扛着锄头,往天地走去,身躯很差弱,在田地里面干后的时候,刘芒发现他干十分钟,休息二十分钟,很是疲倦不堪。

不用想,定然是这些年在镇上缺乏了锻炼,虽然每天都很忙,可毕竟不是干苦力活,不论是体力还是力气,都大不如前。

看着姚谨干了小时,一大块田地,连三分之一都没有翻过来,人就累的不行,坐在一旁气喘吁吁,然后看着双手,发现手心上起了很多气泡。

不知何时,刘芒无声无息出现在田地的边缘,抽着烟看着姚谨在干活。

姚谨的父母老了,现在有正值开春,田地都在等着播种,二老没有这个体力干活,这活当然就落到了姚谨身上。

“很累吧!”

看到姚谨实在累的不行了,刘芒才朝着姚谨走去,微笑着道:“多年不做这种农活,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做吗?种菜你或许可以,可种田我想你没有这个能耐了。”

一听到刘芒的声音,姚谨眉头就下意识的皱了,转身过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嘲笑我嘛!滚!”

这些日子,他心情不太好,脾气有些火爆。

“我只是来阐述一个事实。”

刘芒也不在乎姚谨是否脾气不好,依然风轻云淡道:“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怕,因为你本身就穷,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丢失,大不了回到以前。”

“状况可以回到以前,可你的身体,定然回不到以前。”

不是刘芒想讽刺姚谨,只是想把姚谨看在的境地,如实的揭露出来,让姚谨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远比他想象的要惨:“你以为,最惨不过回到自己的老家来是吗?错了,大错特错,你回头看看,你老家还有你的房子吗?你这几天睡的,是你弟弟的床吧?你两个儿子,是跟你弟弟一起住的吧?”

“说的难听点,这个家,已经没有位置给你住了,而且你也看到了,很穷是吧!还是泥土房……”

“刚才干活你也感觉到了,你现在的体力大不如前,就算回来种田,你也没有这个能力,把一家人养活,甚至连你的儿子,都供不起去读书。”

“你现在回来,除了逃避能一时痛快之外,你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越混越惨。我说句难听的话,如果你回来后,没办法改变家境,反而加重了你父母的负担,过不了多久你父母肯定会对你心生怨气。”

“还有你弟弟也是。”

这些话,刘芒其实不想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姚谨本来就是个被欺负惯了的人,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如果太直接了,担心姚谨守不住刺激。

可眼下,巨痛须要下猛药才行,不然怎么能唤醒姚谨。

这些事情,其实姚谨心里也在思考过。

他们家就那么多间房子,早些年他嫁出去后,他的房子,变成了现在弟弟的孩子居住,弟弟跟弟媳去省外工作了,他现在居住在弟弟的房子内。

这些窘境,其实姚谨心里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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