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早就有灭掉这些猎魔组织的实力,只不过不屑这样做,因为比起风雨无阻的日子,他们更需要的是,玩伴。
这一刻,所有人的三观都受到了严重打击,他们视若猛虎的敌人,只把他们看成玩物,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这时,萨杜斯老爷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着场下说道:“大家听听,这并非是个彻底的坏消息,至少说明我们只有一个敌人——食主,而不是食主再加上另一个强大的魔物。”
“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她喜欢玩,我们就陪她玩呗?她又没搞什么大屠杀、大灭绝,只要能守住凡人的安宁,我们也来玩好了,一局棋,要黑白双方都觉得有意思才行。”
“咳,咳。”兴许一连串说了太多话,萨杜斯咳嗽两声,继续道:“那么,我们先来给她定义个等级吧,我的建议是:S级。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拉尔夫再次站了起来:“会首大人,S级是Super级的意思对么?我不这么想,多么Super的能力都是可以衡量的,而我们的对手,说实话,深不可测,我的建议是:X级,没错,就是未知级。至于您说的S级,倒是可以用在A级和X级之间,毕竟这个范围内是否还有强大的魔物,尚待发觉。”
“呃......你说的有道理。”萨杜斯捋了捋胡子,“那就按你所说,从今天开始,新增两个级别,S级和X级。档案官,回头记录一下,X级新增异常生物:巫玛,即食主。至于S级,先空着,遇到再说。”
吩咐完,老爷子思索道:“至于说玩,要如何奉陪呢......”
“交给我吧。”索菲亚冷笑道:“黑水晶很久没出去狩猎了,已经落了灰,如果棋局要走出第一步,没人比黑水晶更合适。”
“好,那就祝你玩的尽兴,小姑娘。”萨杜斯把苍老的手放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后者一脸不耐烦,却不敢躲开一丁点。
......
......
散会之后,大家陆续离开。
平时这群人并无交集,除了圣济会召开会议,基本上是各扫门前雪的状态,像阿莱西奥和拉尔夫这种关系,实属罕见。
二人平时也相聚不多,好不容碰上了,阿莱西奥提议去山下的因特拉肯市小酌一杯,结果他俩还没走出议事厅,就被会首叫住了。
“哦,跟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萨杜斯指着阿莱西奥说,然后转向拉尔夫:“你留下,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萨杜斯拽着他离开议事厅,走向堡里的休息室,进来之后,指着沙发道:
“坐,要喝咖啡什么的,自己冲。”
“不过,我猜你不会喜欢这的咖啡,一是搁的年头太久了,二是......”
萨杜斯神秘笑道:“它跟鲜血不一个味儿。”
说这话的时候,老爷子腰杆直了起来,兼而目湛精光,连脸上的褶子都平了不少,看起来神采奕奕,就像《魔戒》里的甘道夫那样仙风道骨,可不是刚刚开会时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而拉尔夫则大吃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坐,坐。”萨杜斯摆摆手,“我找你来不是说这个,只要人心在,变成什么都无所谓,你该感到荣幸,对别人我可没这么信任,你的心始终还是颗人心,尽管它有点黑。”
拉尔夫阴着脸坐了回去,
实际情况是,他暗自松了口气。
老爷子也在对面的沙发坐下了,二人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上面有个天平,旁边还有副国际象棋。
他左手抓起一把白子,右手抓起一把黑子,同时放在天平两端,天平晃了晃,最终保持住了平衡。
盯着两摞棋子,萨杜斯缓缓说道:“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圣济会还不叫圣济会,叫个臭名昭著的名字,这个组织的首领很强大,强昏了头,于是干了一件事:把异常生物赶尽杀绝了。这你可能都知道,初代吸血鬼就是那个时候死绝的,包括他们的父母,该隐和莉莉丝。”
说着,老头开始一颗一颗地往下拿黑子,天平渐渐向白子一端倾斜。
“你猜怎么着,他能杀死所有魔物,但他抹不掉天地之间的超气体,所以过了这么多年,魔物还是魔物,人也还是人,而你再猜猜,没有魔物的那些年里,人是怎么过的?”
“呵呵,那些年,人可以独享超气体了,于是强者辈出,然后谁也不服谁,便开始你争我夺,互相残杀。”
“你想不想知道,人杀人和魔物杀人相比,哪个更残忍?”
嘎哒。
黑子拿干净了,白子那一端沉到了底。
“你看,真相就像这个天平,少了任何一方,另一方就会堕入深渊,而想要维持平衡,很简单,你方少一个,我方也少一个,你方多一个,我方也多一个,事情就解决了。”
“那段时间里,那位首领看到了太多有违本意的东西。魔物是要吃饭的,他们知道不能把人杀绝,但是人不一样,往往你惹了我,我就杀你全家,而这可能仅仅因为你占了我一块田。”
“所以,从那之后,那位首领痛定思痛,更改了组织的纲领,从除魔,改成了维持平衡,那个臭名昭著的名字也消失了,变成了圣济会。”
“其实很多魔物还算是有良心的,他们去坟地挖尸体,去医院买残肢,很多时候,他们并不想杀生,但活着是要吃东西的啊,这能怪谁呢?是否只能怪上帝把他们的食物安排成我们?“
“最近我在思考,如果有一天人们改改老思想,死后进行‘魔葬’,你看,是不是就世界和平了?”
“舒曼阁下,我知道有些事你怨恨我,但是,我说了这么多,嗓子都说干了,现在你能理解为何我屡次驳回你的提案了么?”
萨杜斯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拉尔夫直直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抄起棋盘,放在原本是黑子的那一端,于是,天平又沉到了这边。
“会首大人,问题是,现在有个这样的存在。”他指着棋盘说。
萨杜斯笑了,接着他勾了勾手指,棋盘突然凭空飘了起来。
“你错了,舒曼阁下,你看,她在天平之外,并不在局中,但如果黑子真的都没了,我就不敢保证她会不会跑到天平上去了。”
“呼——”
拉尔夫长出一口气,然后起身离座。
“故事很精彩,会首大人。”
“时候不早了,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应该休息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老爷子看着那副渐去渐远的背影,注意到,他的脚步异常稳定,没有一丝慌乱。
“唉。”
“年轻人啊,就是不听劝呐,简直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但你可没我那时候的两下子。”
“再着急,再想干,你又能怎么着?”
萨杜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挥了挥手,
棋盘飘离天平,落在茶几上,那些棋子也纷纷飘上去,自动摆好。
“最好看的棋局,果然还是两边工工整整,互相对称啊。”
老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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