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尘终于回到了山脚的木屋,他丢下背上的柴火,活动着自己的筋骨。
背部此时不断地传来火辣之感,定然已经磨出道道血痕。
出招的麻衣如砂砾般地刮着他破损的皮肉,让他觉得难受异常。
“三叔,你终于回来啦。”蹲在屋前的灵儿丢掉手里的木枝喊道。
“嗯。”魏尘笑着点头。
“三叔,你等我会儿。”灵儿言罢便雀跃地奔回了木屋。
本欲回屋换身衣服的魏尘只好止住脚步。
他瞥见地上有着被木枝划过的痕迹。不由好奇地走到灵儿之前蹲立的地方。
他赫然看到地上写了近百个“灵儿”的字样,字迹由扭曲渐渐工整。
魏尘莞尔一笑,灵儿本是不识字的,此时竟然开始认字了。
“三叔三叔,你一定饿了吧,给。”灵儿清洗干净的小手上,正捧着一个比他双掌还要大的饭团。
魏尘只觉心中一暖。
他的确饿了,他已经五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灵儿手中的饭团。
饭团并非珍贵之物,可灵儿这份贴心却是无价的。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练字了?”魏尘边吃边笑问道。
“瘸子叔叔让我练的。”灵儿道。
“他为什么让你练字?”魏尘不解道。
“瘸子叔叔说,只有先练好了字,才有资格学习武功。”灵儿严肃道。
魏尘心底暗自发笑,他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言论。
江湖之中目不识丁的草莽,不是照样能够习得一身好武功?
不过魏尘倒也的确不愿灵儿去练武。
江湖之中充斥着险恶与纷争,他不愿眼前这个天真质朴的女孩去接触江湖之中的刀光剑影。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是极其赞同风行客的做法。
尽管心里不愿灵儿去习武,他还是需要去激励一番女孩好好识字的热情:“那灵儿识完字后,定要好好练武,将来成为一个仗剑江湖的女侠客。”
“嗯。”灵儿坚定地点了点头。
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外表乖巧内心坚强的小女孩,对于习武有着多么大的决心。
待得魏尘将最后一口饭团咽下,灵儿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魏尘的胳膊道:“三叔,你来教我认更多的字好不好?”
“好。”魏尘笑着捡起一根树枝,便与灵儿蹲到了地上笔划着。
风行客直到酉时三刻才拖着一条瘸腿回到了木屋。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没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他没有说,魏尘自然也没有问。
因为向来只有师傅过问徒弟,哪有徒弟过问师傅的道理?
“给。”风行客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魏尘。
“这是什么?”魏尘接过药瓶掂量着问道。
“金疮药。”风行客淡淡道。
可风行客淡淡的话语却是让魏尘觉得异常温暖。
“多谢师傅。”魏尘不客气地收下了。
因为此时已然到了五月中旬,天气渐渐转热,伤口极易腐烂作脓,有了这金疮药自己倒是不用担心了。
“你谢得有些早了。”风行客淡淡道。
“嗯?”魏尘不解。
“今晚你依旧没有酒喝。”风行客大笑着回屋去了。
“切,谁稀罕你的酒?”魏尘冷笑一声,难道自己不会去茶馆沽酒?
他清洗完身子,艰难地给背部撒上药,换身衣服便离开了木屋。
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望岳”茶馆。
今日在山上只喝了半坛酒,当真是难以过瘾啊。
“掌柜,来坛酒,不带走,就在这喝。”魏尘又开始吆喝了。
他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从前在江宁深院的日子,巷中邻居呼喊家人回去吃饭也是这般吆喝。
酉时一刻,正是日薄西山之时,茶馆早已过了忙碌的那段时刻。
茶馆空无一人,掌柜也回到了里屋歇息了。
听到魏尘的吆喝,掌柜急忙跑了出来。
他的面色显得有些古怪,这种古怪绝非是因为魏尘又换回了白衣公子的打扮。
“敢问公子可是风大侠的弟子?”掌柜开口问道。
魏尘暗道糟糕,心中开始有着忐忑答道:“正是。”
果然!
掌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气让魏尘心中一紧。
只有真正的爱酒之人,才会对酒有着紧张之情。
“不瞒公子,令师今日嘱托过我,叫我日后切不可再卖酒于你。”掌柜从怀里掏出十两纹银递给魏尘,道:“这是公子先前予我的银两,在下如数奉还,还望公子莫要让我为难。”
掌柜的面色有点苦,他本就是一个平头百姓。
一个平头百姓是不敢得罪江湖中人的,而他此时却是夹在两个江湖中人之间左右为难。
好在魏尘向来不是一个蛮不讲理之人。
“也罢,这酒我不买便是,不过我想劳烦你一件事。”魏尘将银子推回。
“何事?”掌柜显得有些小心,并未去接银两。
“帮我在外面的集市购置一些东西。”魏尘道。
“何物?”掌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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