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吗?”魏尘突然开口道。

魏尘的语气已然不再像当初那般恭敬,因为颠三本就不是个在乎礼数的人,魏尘若是对他恭敬,两人反而会无语。

颠三点了点头,朝着茅屋而去,魏尘紧随其后。

屋内不仅有酒,还有鱼,一盘煎炒的银鱼。

魏尘没想到看上去邋里邋遢的颠三,厨艺竟然不俗。

那一碟鲜嫩的银鱼,看之,色泽银润,赏心悦目;闻之,鲜香诱人,口舌生津;食之,味美可口,齿颊留香。

“春后银鱼霜下鲈,佳肴陪烈酒,谁能想到一个乞丐竟懂得如此享受。”魏尘忍不住道。

颠三摇了摇头,“这不是享受。”

“嗯?”魏尘疑惑道。

“这只是常规生活。”颠三云淡风轻地开口。

魏尘心中一颤,喝着酒的动作不由慢了下来。

“你知道是谁杀了董前辈吗?”魏尘突然开口问道。

颠三亮如弯月的双眸有着一丝闪烁:“我怎么知道。”

“你真不知道?”魏尘紧盯着颠三的眼睛。

“不知道。”颠三摇头道。

“那你为什把我从烟雨楼带走?你就不怕我是凶手?”魏尘逼问着。

“鱼没钓上来,哪有脸问那么多话?”颠三不屑地瞥着魏尘。

“……”魏尘有些气馁,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被自己套出话来。

“你把我带到这来,究竟想要做什么?”魏尘再次开口,“这个总能告诉我吧。”

颠三放下了手里的酒坛,正色道:“你还想着报仇吗?”

魏尘的目光陡然变得冷厉:“想,我当然想。”

“你想怎么报仇?”颠三再次问道。

“我不知道。”魏尘摇了摇头,烟雨楼自己是依靠不了了,他现在没有丝毫报仇的能力。

“你有没有想过,要靠自己是实力去报仇?”颠三死死地盯着魏尘。

魏尘摇了摇头,“靠自己的实力,猴年马月才能报得了杀父之仇?”

他的目光有些悲痛,他何尝不想亲手报仇。

他曾无比渴望将自己的剑插入郑天行的胸膛,但是,他能做到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哼,孬种。”颠三突然站起身来,不屑地瞪着魏尘,“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你只会想着假借他人之手。”

魏尘呆呆地看着颠三,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纵然邋遢却不失风骨的男人竟然会骂出如此不堪的话语。

可他骂的并没有错,自己不过是个懦夫,连亲手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魏尘呆呆坐立了一刻钟,这一刻钟,颠三没有丝毫的打扰他,他又坐下快意地喝着酒吃着鱼。

他甚至希望魏尘就这么一直呆坐下去,好让自己将那一碟银鱼吃完,因为这样的美味太诱人了。

魏尘的双目恢复了光彩,他没有跟颠三抢鱼吃,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颠三:“前辈能够教我武功吗?”

以魏尘现在的功夫,想要杀郑天行,那是痴心妄想,任何手段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是镜花水月。

颠三终于停止了吃喝,他摇了摇头,“我教不了你。”

他又补充道:“你的剑法本就传承自清风剑魏风竹,他的剑法已然是很好的武功了。”

颠三目光灼灼继续开口:“或许有一个人能够教你。”

“谁?”魏尘忙道。

“华山风行客。”提到此人,颠三的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那我这就去找他。”魏尘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虽未曾听闻过风行客之名,但他对颠三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能够让丐帮九袋长老推崇的人,又怎会是个庸碌之辈呢?

“不急,等几天再出发。”颠三笑道,他又开始拿起酒坛了。

这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他的生活若是没有了酒,便如同一具躯体没有了灵魂。

“为何?”魏尘疑惑问道。

“因为你还要等一个人。”颠三道。

“等谁?”魏尘追问道。

“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颠三的嘴角露出一缕神秘的笑。

每当魏尘看到颠三这样的笑容,都恨不得一酒坛子砸到他的脸上。

他总觉得这个老狐狸有着太多的秘密瞒着他了。

可只要颠三不想说,魏尘是根本没有办法从他嘴里问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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