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们天还没亮便已将摊点摆好,街上早已有着络绎不绝的行人。
当然,行人多是江湖中人,手持武器,龙行虎步地朝着城北方向涌去。
君子剑陈如君卯时便已醒来,今天是这江南之地十年未必一见的盛况,他怎么能够不早点醒呢。
烟雨楼楼主六十寿诞,早已广发门贴言明,江湖英雄来得便是朋友,皆可入席赴宴。
与沈云楼做朋友这样的事,陈如君不敢妄想。
他只求在这江南英雄齐聚之所,与众多豪杰结识便可。
因为那样才能提升自己“君子剑”的名气。
而这,在他看来并非难事。
陈如君将早在两天前准备好的崭新衣服穿在身上,他做任何事都习惯提前准备,因为在他看来,机会只会留给那些时刻准备好了的人。
他擦拭着自己的君子剑,剑鞘洁白温润。
单是这剑鞘,便足以称得起君子二字。
烟雨楼宽大的门庭近在十丈,烟雨楼的下人正恭敬地迎接着每一到场的英雄豪杰。
望着门庭若市的烟雨楼,陈如君的心中一片火热。
他早已谋划好该如何在这场盛宴中让自己名扬江南。
想要提升自己的名气,第一步自然是要主动找人攀谈。
在这样一个豪杰聚集之所,故作高冷只会遭到别人的厌恶。
他也瞅好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在他身前三丈远,一位罗山中年正缓步朝着烟雨楼恢弘大气的门庭走去。
罗衫中年器宇轩昂,步伐稳重,气度超然,一看便知其绝非泛泛无名之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只有更多地去接触江湖中的名辈,自己的声名才会更加响亮。
陈如君抚平了自己的领口,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大步流星地朝罗衫中年追去:“兄台留步,在下陈如君,见兄台独自一人却气质不凡,欲与兄台一同参加此次寿宴,不知可否?”
罗衫中年脚步一顿,他侧身上下打量起陈如君,目光中露出一缕古怪之色。
陈如君目色凛然,挺胸傲立,坦然接受着罗衫中年的扫视。
实则他的内心,此刻已然有些忐忑,甚至已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毕竟一个泛泛之辈想要一会成名,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谁知罗衫中年突然抱拳笑道:“敢问可是君子剑陈如君?”
敢问可是君子剑陈如君?
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却让陈如君愣在当场。
“正……正是。”陈如君有些结舌答道。
罗衫中年哈哈大笑:“在下姓郑,早已久仰君子剑的大名,今日有幸得遇陈兄相邀,实属万分荣幸。”
久仰大名?
这四个字,他做梦都想着未来的某天会从别人口里说出。
可那未来的某天绝对不会是今天,绝对不会是此刻。
突如其来的恭维让陈如君心中充盈着成就感。
对于一个籍籍无名的江湖小辈,这份成就感太过厚重,厚重到他已喜不自禁。
他强行压制着心中的喜悦,努力不让那份窃喜表露在面庞之上。
毕竟任何一个有名气的人,都应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那样才算是个大人物。
陈如君迅速地在心中盘算着江湖中的郑姓高手,可他去想不出任何一个符合眼前身材形貌的人来。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惋惜,也暗忖自己看走眼了,不过也该如此,江湖中厉害的人怎么会久仰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江湖之中,有一种更厉害的人,他们懂得察言观色,或许通过一个人的外表衣饰甚至剑柄便能猜出一个人的名号。
陈如君笑道:“郑兄严重了,陈某不过一介江湖小辈,愧不敢当。”
罗衫中年也笑了,笑得异常古怪:“陈兄过谦了,偌大江湖,可不是单纯以武功强弱来决定成就的,君子剑,剑如君子,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所有人去敬仰的。”
两人一个谦逊着,一个吹捧着,迎客的下人皆是耳聪目明之人。
“君子剑,剑如君子,二位还请里面请。”这些下人哪里听过什么君子剑陈如君,不过他们既然是下人,只要做好下人的职责即可。
过往的人听着烟雨楼迎客之人的话,不由纷纷侧目。
陈如君听着那下人的恭敬之言,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而身周那些好奇的目光更是让他的内心感到兴奋火热,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仅仅迈出了第一步,就收到了如此惊人效果。
也正因此,陈如君对于眼前的罗衫中年好感大提,即使罗衫中年不是江湖中的名辈高手。
因为谁也没有理由不会喜欢一个敬仰自己的人。
两人一齐迈步踏入这占地极广的烟雨楼内。
烟雨楼名为府邸,实为园林,一座雅致到了极点的苏州园林。
纵然是清晨时分,此刻的园林之中早已有了不少的人了。
宴会午时才会举办,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等得着急。
你若也在这美如幻境的园林之中,你也兴不起丝毫的焦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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