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鸳舞动着碧波剑与两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金戈交击之音不绝。

两名黑衣人皆是一流高手,韩露鸳艰难地抵抗着。

沈飞紧随着魏尘进入客房,微弱的月光显然让韩露鸳认出了魏尘与沈飞。

两名黑衣人见势不妙,当即跃出房顶,青石瓦片在他们的撞击下纷纷坠落,魏尘等三人急忙规避这从天而坠的碎瓦。

“韩姑娘你没事吧?”魏尘焦急上前询问。

沈飞见黑衣人逃遁远去,并未追赶,况且他喝得的确有些醉了,追过去未必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韩露鸳摇了摇头,“你们怎么会在这?”

魏尘有些难以启齿,他总不能说自己刚逛完妓院过来吧。

沈飞接过话来:“我们出去喝酒,正欲回去,恰巧路经此地,听闻姑娘呵斥之音,便赶了过来。”

“又喝酒?”韩露鸳皱了皱眉,不过她旋即释然,开口道:“那帮人已经走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跟我们一起回烟雨楼吧。”魏尘关切道。

“是啊,那些刺客虽然遁走,可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回来呢。”沈飞也劝道。

韩露鸳摇了摇头,笑道:“我已有了警觉,他们不会有第二次了。”

“姑娘,近日苏州城异常混杂,你留在这魏贤弟可不会放心的。”沈飞笑着打趣魏尘。

韩露鸳抬起头看了眼魏尘,却陡然被魏尘握住了双手,“跟我们回去吧,我的确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韩露鸳闻着魏尘身上的酒气,她想起三天前魏尘的醉酒之言,想要拒绝魏尘的邀请。

可她看着魏尘满是关切的目光,她的心又开始软了下来。

喝完酒的人浑身都是热的,魏尘的手此刻便火热得如同炉火。

温度也是会传染的,魏尘手上的温度渐渐传到韩露鸳的脸庞。

韩露鸳那在微弱月光下的娇红容颜令人心醉。

“好吧。”韩露鸳终于点头,收拾起自己的行装。

出了客栈,董硕已然躺在了地上,鼾声如雷。

魏尘与沈飞相识一笑。

这个爽朗的青年,他明知自己的酒量不行,却在践行着与魏尘“不醉不归”的诺言。

这样一个朋友,是任何人都愿意去结交的。

魏尘蹲下身,将董硕背了起来。

董硕在魏尘的背上依旧睡得很香。

因为魏尘的背弯了,这是他第一次弯下自己的脊梁行走。

可这不是因为任何的磨难与打压,而是因为朋友,一个值得去交的好朋友。

韩露鸳跟在魏尘身后,四个人缓缓地走在这回去的清冷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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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月光照耀着繁华的苏州城,却无法照亮每一处阴暗的角落。

两名黑衣人急忙脱下那已沾染石灰瓦砾的夜行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衣绒衫。

他们从腰间掏出火折子,将堆在角落的夜行衣点燃。

处理完这些事,两人对视一眼,飞奔离开。

他们并不知道,阴暗之地多是邋遢之地,邋遢之地总有邋遢之人。

此时一个邋遢之人捧着酒坛望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恰是苏州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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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魏尘与韩露鸳住在烟雨楼里倒也闲适安宁。

沈飞对两人的招待异常周到,不过沈飞与董硕大多数时间都在忙碌,不仅忙碌着自己的职责,更需要去操办寿宴的事宜。

魏尘与韩露鸳似是过上了一种二人生活。

烟雨楼更像是一座园林,假山遍布,长廊环绕,楼台隐现,曲径通幽。

两人在这样一个美如仙境的地方生活着,倒的确是一种雅致到了极点的享受。

沈云楼总是抽空来见见魏尘,寿宴的主人,反倒是比较闲的一个。

他虽只是魏尘的伯父,可他对魏尘的关心却像一位父亲般。

他倾听着魏尘的心事,分担着魏尘的仇恨,让魏尘那长久被仇恨占据的心得到了一些舒缓。

韩露鸳也开始对这老者升起一丝敬佩之意,起先她认定沈云楼定然不会答应为魏尘报仇而与七星堡决裂。

可老人这几天的行径,让她深深明白了清风剑与烟雨剑之间究竟有着多么深厚的情谊。

在这宁静的日子里,魏尘与韩露鸳的心在彼此贴近着。

整个烟雨楼充盈着喜庆的氛围,韩露鸳本就是喜欢热闹之人,此时与魏尘待在一起,她觉得更加幸福了。

魏尘呆呆傻傻,有时甚至不解风情,可又有哪个聪明的女人会希望自己爱的人是个油腔滑调满嘴蜜语的人呢?

韩露鸳甚至幻想过能够一直这样安逸地生活下去,没有仇恨,没有忧愁地跟魏尘终老。

可幻想终归只是幻想,她知道魏尘终有一天会去报仇的。

她更知道,这份仇恨,可能是阻碍在两人之间最大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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