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魏尘,伤势已然不影响他的出招,更不会影响他的步伐。

此时的魏尘是他的全盛时期,甚至比几日前的实力更进一步。

他的剑法一出,就如同一支笔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作字。

没人知道他究竟会从哪里落笔,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字迹多么飘逸灵动。

刀疤大汉的脸上再添一道伤疤,鲜血洒落,他的脸更丑了。

其余三名大汉也不动了,他们有自知之明,深知就算四人联手,也远远不是这白衣青年的对手。

魏尘只出了一剑,便收手而立。

他的剑上没有沾染丝毫的血迹,因为他的剑太快了,快得就像一阵风,无形无迹。

“我不杀你们,你们走吧。”收剑而立的魏尘冷冷地扫视着四名大汉。

四名大汉感受着周围人的嘲笑,也感受到了那名青衣女子在旁戏谑的嘴角,心中有怒却不敢发。

他们走了,在十数个明眼人的嘲笑与议论中狼狈而走,带着仇怨像条狗般落荒而走。

魏尘转身,四五桌落座的江湖人士还在嘲笑着四名大汉的狼狈。

魏尘心中不悦,冷冷开口:“扶危救困,仗义驰援本是江湖好汉理应所为,君子当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可诸位遇恶不惩,遇弱不扶,如此只会抑善扬恶,诸位良心何安?”

茶棚里陡然变得安静,嘲笑与议论声戛然而止。

魏尘所言,本就是至深至简的君子之道,茶棚的坐客都眼观鼻鼻观心,静坐抿茶吃面。

一身素衣的陈如君独坐在茶棚,他的君子剑就被他搁在案桌之上。

他本在饮酒观戏,那名青衣女子太美了,美的连他都心痒难耐。

可他却有自知之明,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瞧上他的。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情愿被毁掉,毁得越彻底,他的心才越平衡。

奈何一出美人受辱的好戏被眼前的白衣青年搅和了。

白衣青年的冷言指责让他心中十分不快,他堂堂君子剑陈如君,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指责。

可是他忍了,见识到这白衣青年的武功,他深知自己也不是对手。

否则即便白衣青年的话再怎么占着理字,他也一定要给这青年一个教训。

面对白衣青年的扫视,陈如君低着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素衣袖口处,不知何时沾染了一些油污,他心中一面指责茶馆主人擦拭桌子的不仔细,一面想着等到了城里定要换上一身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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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尘说完那句话,便扫视着众人,没有人敢跟他对视。

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敢跟魏尘黑白分明的双眼对视,所以魏尘便觉得他们都是心中有愧了。

可究竟是心中有愧还是心中有鬼,又有谁能知道呢?

那名青衣女子自从魏尘出手之后,便一直双手插怀,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听到魏尘的话,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自己作为受害人都没有去责怪那些冷眼旁观的看客,魏尘反而斥责出口。

她迈着盈盈的轻步,香风缭绕间便来到魏尘的身后。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她抱拳冲着魏尘展颜一笑。

魏尘转身,青衣女子近在眼前,他也将青衣女子的面容看得真切。

女子很美,这种美不同于江南女子的温婉如约,也非红尘女子的妖媚靡颜。

既非大家闺秀,又非小家碧玉。

她就如幽谷中的兰花,出尘又脱俗。

青衣罗裙配上一柄碧波剑,让她更添一丝英气。

难怪那四名大汉会有如此下流作为。

魏尘摆了摆手道:“姑娘不必多礼。”

青衣女子也就真不再多礼,拉着魏尘到空桌旁坐下,唤那茶馆老者端上两碗阳春面。

“公子方才之言实在大快人心,敢问公子是否对儒学深有研究?”面还没有端上,女子便主动与魏尘交谈起来。

魏尘摆了摆手,“不敢,只是略有研读。”

女子叹了口气道:“我师父可是说了,当今的江湖,还研读儒学的,不是真正的圣贤,便是彻头的呆子。”

魏尘征了征,眼眉低垂问道:“那在姑娘看来,在下是圣贤还是呆子呢?”

“你当然是个呆子。”女子手托着下巴,故作沉思道。

魏尘哈哈大笑,“该是如此,配得上圣贤之称的人,古今也不过孔孟二人。”

女子俏皮笑道:“现在的呆子,未必不能成为未来的圣贤啊。”

她又补充道:“可没有人是天生的圣贤。”

魏尘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喷香的阳春面上了桌,两碗阳春面与别人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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