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

青衣少女抬起手,铁杖姥姥从她手里接过抄出的飞刀,不必比对,本来就是一样的飞刀,也是杀人的铁证。

公主锦觅重重地哼了一声,眸子里尽是杀芒。

铁杖姥姥戟指霍休云,指头差点戳上他的额头。

“你还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

他实在是无话可说,别说他只有一张嘴,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辩解,铁证如山,而且四名守阵的少女之发现被杀,恰是他来到此地之后,时间上完全吻合,即使他据实说出事实,也没人会相信半个字。

公主锦觅咬牙切齿地道:“丧失人性的武林败类,该把他碎尸万段,姥姥,我要亲自执行!”激愤之情溢于言表。

老尼沉缓地道:“先把他囚禁起来,待请示夫人之后再作处理,依贫尼判断,此事必有重大内幕。”

救人,反而被擒,霍休云简直的哭笑不得,先是被误为连续以残酷手段杀人的凶手,现在又成了“魔刀鬼影”的传人。

一切的经过似乎是有人蓄意安排了栽赃。他想不透的是真正的“魔刀鬼影”传人既突袭了自己,又杀害“坤宁宫”的人,他的目的到底何在?

这些先后发生的血腥怪事,如果一定要追究蛛丝马迹,都是由拜访“不为老人”查询“独步门”消失之谜而起,“不为老人”已经弃居而遁,而关晓瞳是“不为老人”的客人,归根结底,关晓瞳应该是关键人物。

铁杖姥姥翻腕出指。

霍休云顿失知觉。

铁杖姥姥摆手道:“一号房,严密警戒。”

两名女子立即把霍休云的身躯放平,一个抬头,一个抱脚,把霍休云从堂屋门抬了进去。

公主锦觅挥挥手:“你们都下去!”

数十名女子纷纷退离,现场只剩下铁杖姥姥,老尼和公主锦觅。铁杖姥姥白眉皱了起来,似在深思一个问题。

“姥姥,您在想什么?”公主锦觅开口问。

“霍休云,他……”

“他怎样?”

“他昨晚从后山企图暗入,今天又从正面明闯,说词仍然是要索人,而根据密报,徐家老店没关晓瞳的影子,老身判断,劫走关晓瞳的可能不是他而另有其人,如果人是他劫走的,没理由一再上门寻衅。”

“姥姥!”公主锦觅闪动着智慧的目芒道:“我的看法不一样。”

“说说看?”

“他是魔刀鬼影的传人不假,杀害本宫四名弟子也是事实,鬼树林自从布置以来还没人公然闯过,他能来去自如,他劫走关晓瞳可以把她藏匿起来,以此为借口上门讨人,实际上一定别有企图。”

“锦觅说的也是!”老尼接了话:“反正人已被擒,不难追出真相,还是速速禀明夫人再作定夺。”

公主锦觅和铁杖姥姥同时点了点头。

丁府后进一间布置豪华的小厅里,烛火通明,一桌精致的酒席,席上四个人谷据一方,帮主丁天龙上座,对座是二娘,左首是副帮主李昆,右首是一个形貌猥琐的鼠须老者,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沉重。

丁天龙目注猥琐老者,沉声道:“卓大侠,依你的丰富阅历,魔刀鬼影生前是否收过传人?”

猥琐老者手拈鼠须,闪动着毒蛇也似的目芒道:“就老夫所知,当年魔刀鬼影一向是独来独在,由于行踪飘忽,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连老夫也只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见过他一眼,印象不深,是否有传人很难说。”

副帮主李昆吐口气道:“他的飞刀等于他的招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要是传言属实他真的已伏尸大荒神尼剑下,那伤了少帮主左眼的便是他的传人,否则的话便是他本人,可是据关晓瞳的口供,她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魔刀鬼影这四个字,他出手的目的何在呢?”

顿了顿又道:“霍休云会是他的传人么?”

二娘瞪眼道:“这还会有问题?”

李昆道:“霍休云在大石桥险些送命在我们的火箭围攻之下,但他没使用飞刀以自保,所以我怀疑他……”

二娘急接话道:“关晓瞳跟他是一道的,彼此以兄妹相称,想救她是当然之事,大石桥不用飞刀是自秘身份。”

丁天龙道:“也有可能,可是怎不见他采取行动?”

蓦在此刻,银光一闪,四支蜡烛同时熄灭。

“什么人?”喝声是发自猥琐老者之口,短短三个字,但最后一个“人”字已传自小厅之外,反应之快,行动之速的确令人咋舌。

丁天龙,二娘和李昆坐着没动,银光分辨是暗器,而能同时射灭四支蜡烛,显见来人身手之高,如帮贸然冲出去,暗器射的将是人而不是蜡烛,三块都是老姜,临危不乱,静待了片刻之后,三人才先后闪出厅门。

一条人影飞絮般从屋顶飘落,着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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