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任何要行动的朕兆,依然稳坐如山,但眸子里的杀光却更浓了,眼为心声,一个人心里的秘密,常会被眼睛泄露出来。
霍休云心里已有了戒备,如果她不动乎,那就必然会使什么意想不到的诡异手段。
她依然安坐如故。
马上知道,知道什么?
霍休云的意念在脑海里飞快地转动,看样子她不会亲自出手,似乎有所等待。
如果有人正面闯入动手,应付并不难,如果是暗袭,房间里藏不了人,椅子紧靠着背后的板壁……
想到板壁,突然心中一动,关晓瞳不知去了哪里,隔壁房间是空的,老店的板壁年久松脆,利器穿透轻而易举,如果有人在隔壁对准椅背,猝然……
心意才这么一动,他立即重心移脚,臀部微起,手抓扶手,连人带椅转了一个方向,背心已离壁对着空处。
几乎是同一时间,“擦!”地一声,原来对着背心的板壁上突出了半尺长一段晶亮剑尖,相当锋锐的剑尖。
公主锦觅粉腮一变。
霍休云面不改色地道:“姑娘,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在下,似乎有欠光明吧?”
公主锦觅的脸色在一变之后,居然立即回复正常。
“这只是试试你反应是否灵敏。”
“哦!这种试法可是要命的?”
“对你而言,只是个小小的玩笑!”她说得很轻松,仿佛真的只是在开玩笑。
剑尖抽了回去,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然而霍休云已经历了一次生死之劫,如果他没突然想到这一点,剑尖已穿进他的背心。
霍休云极有风度地笑了笑。
“照姑娘的说法似乎还有好戏在后头?”
“大概是的。”
“何不立刻让在下见识?”
“可以!”
生死敌对,气氛却很平和,双方仿佛是在闲聊,但彼此心里有数,霍休云是全神戒备着的,从刚才剑穿板壁这一手看来,眼前这女人相当不简单,但他不能主动对她动剑,因为那不合于他的原则。
“霍休云!”公主锦觅笑了笑,笑态很美,很撩人,但仍然使人有一种冷刺感,就像一朵艳丽的鲜花里藏了根刺:“如果说,体现在突然失去了功力,你会怎样想?”
霍休云又头一震,他知道对方不是无的放矢,她说这话必然有用意,也许就是所谓的好戏即将上演的开场白。
“人怎会突然失去功力?口里问,心里却在盘算。
“你是江湖高手,不应该问这句话。”
“既然失去功力,那就变成了寻常人。”
“对,结果呢?”
“俎上之肉。”
“完全正确!”
公主锦觅的右手拐本来搁在桌上,这时,她翻起手掌,掌心向着她自己,微笑着审视手掌,仿佛她对自己的玉手十分欣赏。
霍休云大为困惑,猜不透她在弄什么玄虚。
使人丧失劝力不外乎以掌指破穴,用邪门方法制人心神,再不然就是用毒,她准备采取什么方式?
她在看自己的手。
霍休云也在注意她的手。
蓦地,一条人影闪入房间。
霍休云抬眼一看,呼吸为之一窒,惊怪莫名,进房的赫然是个缁衣老尼,眉毛已灰,年纪将近古稀,又高又瘦,胸前金光灿然,一串及腹念珠竟然是纯金打选的,每一粒都有龙眼大,两个眸子精光迫人。
出家人怎么也会介入江湖是非?
霍休云与公主锦觅双双离座而起。
“阿弥陀佛!”老尼宣了一声佛号道:“公主不可率性而为,完全不念及后果。”
老记竟然也称她为公主。
“师太……”公主锦觅真正地脸上失色。
“速速离开!”老尼的口吻是命令式的。
公主锦觅口吻翕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口,深深望了霍休云一眼,噘起小嘴,万分不情愿地出房而去。
老尼的目光照向霍休云,像烈日下的发光体,迸出丝丝晶芒,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霍休云傻了眼,想叫住老尼问个明白却没叫出声。
老尼是何来路?
她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公主为什么不敢对她反抗?
呆了一阵,他坐回椅上,望着板壁上差点要他命的剑孔,心里想:“那被尊为公主的女子曾说要自己失去功力,如果老尼不来,她会使出什么手段?看样子老尼早已来到门外,适时现身阻止了公主的行动,这情形跟鬼树林外”铁杖姥姥“阻拦公主的行动一样,照此推测,老尼也应该是她们一门子的,绝不是局外之人,可是出家人怎么挤身于世俗的江湖帮派呢?”
想不透,只好不再想。
“晓瞳怎么还不见影子?”他想到了关晓瞳:“如果晓瞳也在,局面会演成什么样子?”
“客官!”小二出现在门边,手里拎了个包袱。
“对了,小二,你可曾看到小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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