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兀立在门边,痴痴地望着精舍,他希望关晓瞳能主动出现。
到目前为止,“不为老人”就所知是唯一知道大化门消失之谜的人,而他峻拒触及这问题,要想从他口中挖出谜底是绝对办不到的事,唯一的办法是借重关晓瞳,只要她肯相助,事情便有可为。
不知站立了多久,听竹居里仍是一片悄寂,像是根本没人住的山间弃屋。
一个瞎眼老人,一个谜一样的少女,保持绝对的静应该是意料中事。如何诱她现身而不致惊动老人?
霍休云苦苦地想,他不能弄出任何声音,失明的人听觉最是灵敏,苦等下去不是办法,又不甘心就此退走。
好歹进去看个究竟,这是没有主意之中的主意。
他用一根指头顶开小红门的搭扣,轻轻推开,然后蹑手蹑脚地步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不使发出半丝声音,穿过花径,到了精舍门前,门是半开的,他竭力摒住呼吸,像是呼吸都会惊动屋里人。
定了定神,再前移两步,现在可以看到堂屋里的情况了,木榻是空的不见人影,他再前挪一步,伸长脖子,视线已可遍及整个堂屋。
两侧的房门是关紧的,正面屏帐两侧仅装有门框,不像是房间,依一般格局,可能是通向后面的隐藏中门。
人在房里高卧不起么?
他不能贸然进去,想了想,退后两步,转身挪向左边房间的窗子,梅花格,里面糊了纸,无法透视。
仔细探视,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破洞,徐徐呈口气,闭单眼,凑近破洞,是卧房的布置,但却是空的。
迟疑了片刻,他又转到右边的房窗,但却无洞隙可寻,想了想,指头醮口水把窗纸弄湿捺了个洞,朝里一望,大为愣愕,房里依然空空如也,这可是怪事,这一老一少哪里去了?怎会没了踪影?
幽居避世的人是不可能离屋外出的,但两个房间的确是没有人,而且被褥摺叠得很整齐,似乎没人睡过。
怔了一阵,他决定不顾一切进屋去看个究竟。
于是,他回到堂屋门前,推开半掩的门,门扇发出了格吱之声,如果有人,总可以听到了,静待了片刻,并没任何反应,他跨了进去,很幽雅的布置,竹雕木刻画轴,看上去都是精品,但他无意欣赏。
略略一停,步向屏帐门,不出所料,屏帐后是一道中门,似乎另有夭地,他硬起头皮步了进去,中门外是个天井,一间小屋横在正面,两端连接围墙,粗略看去,是间灶房,但冷清清地无烟无火,小屋后面是石山。
整个精舍的范围就这么大,的确是无人。
真是怪事,霍休云木然。
他禁不住想,莫非是自己此次的蓦然造访惊扰了对方而弃屋乔迁么?
如果真是如此,这当中有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和顾忌,值得舍弃这仙境般的住所?
又转回堂属里。
他下意识地浏览堂屋里的陈设,目光在游移,但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进去,他说不出此刻心里的感受。
牵引他重临听竹居的原因严格分析起来并非“不为老人”而是关晓瞳,关晓瞳无影,使他有一种重重的失落感。
“咦!”声音不大。
在心理上认为绝对无人的状态下这一声轻“咦!”不殊雷鸣,霍休云猛地一震,但他沉着的素养使他镇定如恒。
徐徐回身,眼前陡地一亮,他真正的震栗了,关晓瞳出现在门边,像电流通过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震颤。
关晓瞳青布包着头,手里拎了个包袱,像要远行的样子。
霍休云又一次领略沉迷,没有意念,只是发呆。
“霍公子,你怎么……”她开了口。
“在下,我……”他超人的沉稳竟然经不起考验。
“霍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补充说完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脸上出奇地平静和悦,柔得完全没有个性,没有惊奇,没有责备,就那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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