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月白劲装少女缓缓挪步,直迫到霍休云身前八尺之处才停了下来,酡红的粉面,显示了她心中的怒气。

怒,在某些型态的女人来说也是一种美。

现在,她更美了,刚健,别出一格的美。

霍休云静静地站着,后面已回复了安详,那样子仿佛不是面对想要他命的敌人,而只是对着一个普通而不相干的女人。

“拔剑!”她低喝了一声。

“在下不想对姑娘拔剑。”霍休云答得很从容。

“你真的这么骄傲?”

“在下没这意思。”

“那为何不拔剑?”

“在下的剑出鞘见血……”

“霍休云!”她打断了他的话头:“别太自恃,告诉你,你不拔剑便没有任何机会,姑娘我照样要你的命。”

“我们之间似乎没有恩怨?”

“血债,杀人偿命!”

“在下没杀人,所以也不想真的杀人。”

“哈!霍休云,你表面上高傲自大,骨子里却卑鄙无耻,杀了人不敢承认,听清楚,姑娘我今天非杀你不可,不但杀你,还要你死得很惨。”言词中充满了怨毒,眸子里闪射出可怕的杀光,粉腮也更红。

“姑娘如果有这能耐,在下不会逃避。”

“哼!我要是杀不了你,我便自杀。”话已经说绝了,表示其杀人决心之不可动摇。

霍休云内心起了一阵悸动,这样刚强的女人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她敢这么说,必然是有恃而无恐,该不该拔剑?

他不能不有所考虑了,剑出鞘必见血只是一句话,见不见血他仍然可以控制,只是他不能随便亮剑,这是一种自我的约束,也是事实上必须坚持的一点,除非是万不得已,因为亮剑的后果将十分严重。

“拔剑,我最后说一遍。”

“能先问句话么?”霍休云在决心未下之前,采取了拖延的策略,好让自己有考虑和观察的时间。

“问什么?”

“姑娘的称呼和来路。”

“你用不着知道!”意态冷如雪上加霜。

“在下认为应该知道!”剑眉一扬,接下去道:“在下出道以来,还不曾对女人拔过剑,所以这算是条件!”

“你拔剑的条件?”

“不错!”说归说,霍休云心里还在急急盘算,他的剑有三不拔的原则,不逢极强的对手不拔,无意杀人时不拔,有第三者在场时不拔,现在,面对的还不能算是极强的对手,他也无意伤她,而暗中不止第三者在窥视,可以说无一合乎拔剑的原则。

“如果我不回答呢?”

“不拔剑!”

“好,姑娘我也是头一次碰到你这种顽强而有趣的敌人,我就告诉你。我叫……”

就在此刻,一个苍劲的女人声音突然传来:“不可任性!”

人随声现,影子一闪便到了两人身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清瘦老妪,手拄一根粗如鹅卵的鸠头铁杖,白发老妪而配上这么一根沉重的铁拐杖的确是惊人。

霍休云先是骇异,继而感到奇怪,为什么这老妪要阻止这被称为公主的少女说出名号和来路,这当中有什么文章?

老妪年事已高,但澄澈剔亮有神的目光并不输于年轻人,定定地照在霍休云的脸上,她似乎要看透什么。矍铄威严的神采里隐泛着一丝慈祥,谁看到她第一眼便会产生好感,简言之,她是正派人的型态。

“霍休云,你不承认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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