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雄风听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灯火阑珊处,漆黑的大背景上,一个洁白的幽灵像梦一样游过来,口中喃喃出凄惨的呼喊:

“老爷少爷,太太小姐,大哥大嫂,乡里乡亲……”

那洁白的幽灵,是一位全身缟素的姑娘。她披麻戴孝,脸色比她的重学还要苍白。

霍雄风渐渐看清了她,侧身问那老妪。

“婆婆,她就是李家姑娘么?”

“正是。大侠认识她?”

“在下与她素不相识。请问她……”

“大侠有所不知。李家姑娘是城南一带有名的美女,品端心善。母亲生她时中了产后风,死于月中。是父亲将她一手拉扯大,眼看可以找户殷实人家过好日子,不料那天去城隍庙为母烧香,被官家少爷非礼。其父上前讲理,竟被那班狼心狗肺乱拳打死。李家姑娘告官不成,乞讨葬父……”

李家姑娘走过来了。

她颤声乞讨,悲伤已经在她脸上凝固,因而宛若木雕泥塑,没有表情,眼睛也木木地不见转动,一眼便知她已心如死灰。

“太惨了!”霍雄风心中不禁叫道。

“在那儿!在那儿!”

左畔传来叫嚷,循声望去,一群皂衣行役簇拥着一位花花太岁,如狼似虎地逼近前来。

“啊呀呀我的小娘子!你为何跑到这人山人海中来丢人现眼!快跟我回去,吹吹打打入洞房!”

那花花太岁斜眉吊眼,目爆淫光,似一个醉鬼,两脚轻飘,东歪西倒地扑向身戴重孝的李家姑娘。

晴天霹雳似的一声吼,霍雄风铁塔般耸立在花花太岁面前。

“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霍雄风仰天大笑一阵,灯火也为之震颤。

“打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

花花太岁一声令下,皂衣衙役们蜂拥而上,对霍雄风来了个铁壁合围。

霍雄风稳如泰山,而不改色心不跳。他根本不把这帮衙役看在眼里。

殊不知皂衣衙役也是训练有素,个个都有一身过硬功夫。他们在转瞬之间摆好拳阵,密不透风。

霍雄风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但立刻又镇定下来。他看出这邦衙役虽有健腿粗拳,但无内中真力。

霍雄风大喝一声,深吸了一口大气,长途跋涉的疲倦立即无踪无影。

此时此刻,他挥动长臂,一股真气便像剑一般撕裂空气,随着“呼啦啦”一阵风声,左边的七八个皂狗仿佛被无形的巨掌猛力一推,全都倒了下去,并旦臀位着地,震得尾椎发麻,继而其痛难忍,一个个变成一瘫烂泥。

前、后、右三方的皂狗们见状,无不惊诧莫名,但见花花太岁逼视他们的凶光寒如利刃,万般无奈,颤颤兢兢举拳凑向霍雄风。

他们深知单拳只臂休想奈何眼前这位功力过人的铁大汉,使以暗示约好,将二十几只拳头汇成扇状,贯注全力,以“台风扫地”之势,企图一举将霍雄风拽倒在地,以便生擒。

可惜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久经沙场的霍雄风早把这一招看在眼里。

他突地运用内力,使出一招“扶摇直上”,犹如旋动的箭簇般腾空而起,并在皂狗们的“台风”形成合力之前,伸直十指,呈辐射状,将余下的真力化作气锥,直捣皂狗们的后颈。

于是,十个衙役的后颈突然感到如针刺入,麻痛不堪,企图拽倒霍雄风的“台风”并未形成,便叫的叫,倒的倒,狼狈不堪。

未遭气锥辐射的几人,看着从天而降、落地无声的霍雄风,早就在一旁吓呆了,根本不敢再动手脚。

花花太岁气急败坏随几个跟班落荒而逃。

霍雄风拿出银两交给老妪,嘱咐她请街邻帮助李家姑娘葬父,井照顾她好好生活下去。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向老家赶路。

几天后,霍雄风召集了一批精锐子弟,创立武馆。

那天他当着乡亲父老,说出了师父对他的嘱托:“创立武馆,为民除害,扶正抑邪,抵御外侮,独步天下!今番创立的武馆,就定名为独步门!”

年复一年,独步门在霍雄风的主持下,不断发展起来。

他集武林诸家之长,创立一个完整的武功派别。

其中祖传的霍氏独家功夫,更是发扬光大,精采绝伦,无懈可击。

一时间,独步门遐迩闻名,蜚声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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