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先是仔细感应了一下,又起意识在诸有之中转有一遍,每一个角落都未有放过,随后又再在神意之中还原方才斗战景象,在他不曾刻意运使的情形之下,就连造化之灵形影都没有映照出来。
上述种种无不是说明,他的确是将造化之灵逐入永寂之中了,且那根本道名是做不得假的,这一次斗战的确是他们赢了。
不过这些虽然能够证明他的看法是正确的,但是这里仍有一个最为不对劲的地方,哪怕不用推断也能让人一眼就看了出来,造化之灵也同样是承道之人,其人既是被逐入永寂之中,那么其根本道法自当显出才实。
就算无法为他们所见,那也一定是会归回大道的,不会毫无动静。
他可以肯定,在那最后一刻,造化之灵并没有运使过任何道法,也来不及运使。
除此外,这里还有一个很不合理的地方,其人从头到尾也没有显露过自身的根本道法。
他心下一思,可若是其人出手在此之前呢?那会是在什么时候,是在下得大道棋盘之时,又或是更早呢?
想到这里,他又是推算了一下,却并没有在方才斗战之中发现这里有道法变化的痕迹
不对!
他目光微闪,感觉自身忽略了什么。
若是在可以感应的所在无法寻到结果,那无疑是说找寻此事的玄机处在无法被自己感应到的地方。
一念至此,他先与两位祖师打了一声招呼,随后抬首向上,身上气机伟力不断攀升,在到得极致时,一步往前跨去,霎时间,已是入到了大道长河之内,他略略一辨,就往大道尽头所在迈步而去。
布须天内,旦易见代表造化之灵的精芒完全消失不见,也是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那景象看着。
寰同瞧见这等景象,胸中也是忍不住泛起了一股激动心绪,只是很快又被按压下去,他等了有一会儿,见那造化之灵再也未曾出现,又看了看旦易,见其迟迟不语,便道:“道友,那造化之灵可是被几位大德逐灭了?”
旦易吸了口气,道:“我能感得那股束缚我的伟力已是不见,造化之灵是当真不见了,”顿了一下,他又有些迟疑道:“可我却又有感,哪里有些不对。”
寰同言道:“道友,以你我之境,绝不可能有这等无端感应,许是这里还有什么变故。”他看向虚寂之中,神情又是凝肃起来,道:“那三位大德也未曾放松警惕,看来事情果然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张衍入了大道长河之后,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唯有造化之灵才能达到的所在。
到了这里,他也不可能再往前去,否则自身必会迷失在此,无法回返,他站在大道长河之畔,以审视的目光往里看去。
通常大德到此,都会有烙印投入其中,造化之灵是先天生成,未有情性主宰,可其自身道法也一样是会在此映照出来的。
不过通常来说,要在大道长河之中观得他人道法,那自身层次至少要与被观之人相当,若是高出一层那是最好,否则就算真的看见了,也只会把自己陷了进去。
若不是他击败了造化之灵,并亲自将之伟力送入了永寂之中,无形之中在道法之上又增进了少许,不然也没这么容易到得这里。
他凝神观辨了一下,便找到了目标,随着他目光投去,就在一刹那间,他好像打碎了一面束缚意识的屏障,去到极为高渺的上层之中,由此可以看到无数个自己正与无数个造化之灵发生争斗。
在有些斗战之中,他是输了,而有些斗战之中,他却是赢了,或胜或负的结果像水中气泡一般,在不断浮现出来。
在看到了这些之后,他虽没有办法尽解造化之灵道法之中的玄妙,却也能大致了解一个大概,心中暗忖道:“原来如此。”
造化之灵这门根本道法的确早便运使出来了,他之所以不曾看到其出手,那是因为早在其人被诸位大德赋予灵性,并从造化之精中化显出来的那一刻起,便已是将此门道法运使出来了。
此法若以一名冠之,可称呼为“无量道化”。
假设有两人进行斗战,那么此事若是可以重复,一万次斗战就有一万种可能,在这里,起因相同,可结果未必相同。这门道法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其能将无数的因与果,无数的可能与不可能对立起来,从而营造出了这等局面。
这一处处对立非是那些类同现世可比,也非是虚影幻变,而是依托大道进行的变化,
不过纵然演化出了无数争斗,可每一处争斗都是割裂的,一处胜负,根本不会干涉到别处,唯有笼罩这一切的道法是相同的。
他若不曾到得大道长河之中看到这些,那根本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道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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