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刺入,再缓缓抽出,迎光一看,缨红边上的老仵作,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之后每验一具尸体,他的心就往下一沉。

毫无例外,三具尸体以银针试之,全部变黑。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百姓和诸曹官们也都张大了嘴。

庭外一直关注事件发展的郭孝勇,真是大失所望,没想到这案子也能翻过来。身边心腹瞧他脸色阴沉,战战兢兢不敢多嘴。

“陈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广德相信事出必然有因。

缨红解释道:“令银针变黑的并不是毒素,而是一种特殊成分,这种成分在寻常发臭的鸡蛋里也能检验的到。”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银针探入一篮子臭鸡蛋里,果然如她所言,银针同样变黑,这不禁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缨红继续说道:“众所周知,人体在死亡后便会开始腐烂,而腹部乃肠胃所在之处,残食积攒,发酵生臭,是尸体最先腐烂部位。如今正值夏日,潮湿燥热,暴尸三日以上,腹部即已深度腐烂,尸腐之气与银器反应,可致其变黑,而未必是剧毒之物。”说到这儿,她看向府衙的老仵作,“我们观死者仪容,口眼手鼻,俱常尸之态,全无中毒迹象,你身为仵作,没有细加检验,便妄出断言,可知渎职之罪?”

老仵作吓了一激灵,这事闹大了可要丢饭碗的,他赶紧辩解道:“即便不是毒死,或许也是其它方法致死,再抛尸河中……”说来也巧,他忽然瞄到袁成罡脖子上的一道淤痕,灵光一闪,大声说道:“大家看死者脖颈之上,有淤痕未消,证明是被人勒死后再推入河中。”

诸曹席一听这话,也都伸长了脖子看,发现还真有淤痕,也是附和道:“对啊,这又从何解释?”

缨红想都没想,直接怼了回去:“此道淤痕颜色较浅,是死后所留,如果是生前被人勒死,淤痕应当呈深紫红色。如果民女所料不差,这道淤痕应该是衙差打捞尸体时,用绳索套住脖颈,拖上岸时不慎留下。”

杨广德问向捕头戴石:“可有此事?”

戴石抱拳道:“回禀大人,确如陈夫人所言,尸体漂于河道,常物难以够及,是以用绳索套取上岸。”

这话一出,别说那一席诸曹官了,就是杨广德脸上也大感无光,他小声问向仵作:“老严啊,你到底行不行啊。”

他这话只是想缓和一下府衙的尴尬,不过听在老仵作的耳朵里,可真是羞愧万分,真想地上找个缝儿钻进去。

不过虽然证明袁成罡不是死于中毒,但这桩案子还是扑朔迷离,杨广德不得不请教缨红:“那陈夫人可知死者的真正死因?”

缨红完全不想帮忙:“那是你们府衙的事,我只证明我相公与此案无关。”

诸曹官们马上跳脚起来:“你这丫头片子,通判大人好生问你,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又有人讽刺道:“即便不是你相公毒死,也保不准是用别的手段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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