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花可心告知方怜珊陈云到了江陵的那个消息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别的消息了,她倒是想一如既往地去堵门,逼出点消息,可花可心,却在那天以后就消失了,此事也让苏明亮问过花掌柜,看花掌柜一脸喜意的样子,应该是离开了。于是,她的日常,又回到那个内外院相隔的那扇门,回到了不知为什么,却总觉得在那里才会心安的日子。她戴着充满了两个人回忆的面纱,保持着那个云哥儿最容易出神的优雅身姿,身边,还有一把自那一次淋雨后一直带着的折伞。
“沙...沙...沙...”,一开始还只是风声中夹杂的轻微声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这声音便越来越响了,直到隐隐地,还传来了几人的交谈声,方怜珊的神色终于开始有了变化,她在等人,但此刻的声音,却不是她想要等的那个结果,她的眉头微微地皱起,甚至内心,怀疑着苏明亮和施雯丽是不是出了什么疏漏。不过,当那群人出现在拐口的时候,她还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拽着拳头,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小姐!”,一个绿装小丫头第一个打破了两边凝望的气氛,红着眼睛,飞一般地向方怜珊扑来,脚下一步、两步,很快便看不清步伐了。
“绿丫....”,方怜珊温柔地笑着,双手轻轻地接住扑入怀中鼻涕泪流的绿丫,然后又开始轻轻地拍打绿丫的背,这是有多久,眼前没有那个叽叽喳喳的人了,久到好像,自己都习惯了一个人打理自己,一个人这么活下去,不,其实再次之前,她也习惯了和云哥儿在一起的两个人的日子。
“怜珊...”,无论周围其他人喊的“大小姐”多么的响亮和包含情感,就连大牛、二牛那最大的两个嗓门儿都不例外,这一声方天佑的轻声呼唤,让方怜珊浑身一怔,她抬起头,看着那个熟悉而又俊朗的中年人,不知怎么的,眼眸竟开始慢慢模糊起来,直到两行清泪如玉珠般滚落,她眼前的景象才开始恢复了清晰,放开绿丫,她快步走向方天佑。
“爹爹...”,说出两个字后,方怜珊又顿觉有太多话好像堵在喉咙口一样,有太多的心酸不知如何陈述,当然,也有太多和云哥儿的故事,她想要与爹爹分享,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在刹那变了颜色。
“怜珊?”,方天佑当然是看到了方怜珊那脸色变换的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却还是试图着安抚:“爹爹没事,你不开心吗?”
“爹爹...”,可惜的是,方天佑这一次太过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果然,方怜珊并没有接方天佑的话,她的目光越过方天佑的肩膀,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扫视着众人,直到,所有府里的人都看了一遍,她才有些不确定的问:“云...云哥儿呢?”
“......”,风,吹过落叶,即使下个季节应该是夏天,绿色的叶子还是滑落了,是吹落的思念么,只有方怜珊自己知道。周围的叽叽喳喳声安静了下来,不仅是方天佑,是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绿丫有些伤神地撇开了头,此刻心里千万个想的都是小姐千万别看我,大牛、二牛缩了缩脖子,感觉还是太显眼,便各自找了一个亲戚,缩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偷偷看几眼放怜珊。
“他,还在路上...”,方怜珊的眼眸已经失去了焦距,继续自言自语:“对吗?”
“怜珊...”,方天佑只觉心里一疼,伸出了双手,想要去抱住眼前这个可怜人儿,这个受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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