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江陵,位于南郡,这个作为荆州的郡府所在,格外的缠绵缭绕。气温不高不低,微风拂面下始终带着绵绵的细雨,让整个人都湿湿的,粘粘的。但这微风,即使在凌晨,也不会觉得寒冷,在正午,好像也并没有暖上一分,这,是见过最有主张的风儿了。
就这么和凤青梦两人进了江陵城,陈云转身,驻足看着这扇城门,回忆着这来时的一路。他带着路,一直到了阳新为止,也没有解释什么,就这么默默地站在那个山洞前,整整愣了一个下午。倒不是矫情,而是,他不得不承认在这里喂水的那一幕,决定了他和方怜珊两人的关系走向,决定了他接下来的一切,包括,他为什么站在这个位置。他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主导下进行,直到后来,才知道,是真的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是穿越众,就特殊了,了不起了,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这样的幼稚想法吧。
从阳新出来后,陈云终于才知道凤青梦对于他而言价值有多大,见他不识接下来去荆州的路怎么走,凤青梦主动上前带起了路。他相信,即使是之前的这一路,凤青梦也肯定有更省事的路线,但一路上还是默默地跟着。凤青梦虽然霸道,可这一分对他的尊重,的确让人生出不少好感。
凤青梦带的路的确不像是陈云带路那样会生出很多事端,什么时候该停,什么时候该走,何时天气会变差需进城休整,何时又正是赶路的好时间,直接加快速度。这些,凤青梦就好像回家一样熟络,了然于心。他问过凤青梦,是不是经常去荆州,那个时候,只见到凤青梦的眼眸中闪耀着光芒,挺胸骄傲地说过一句话:因为这唐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凤家军洒过的热血,踏过的铁骑,还有士兵的埋骨。
遇到河流的时候,凤青梦砍树,陈云制筏,这三尺青锋砍的就和切菜一般,让他开始心里嘀咕,这凤青梦到底算不算的上是这个时代武力的巅峰;遇到山坡的时候,凤青梦会轻轻一跃上前,然后伸下来一根树枝,示意他拉着上去,这时候的他才发现,凤青梦看上去有一帅之风,不拘小节,可终究,也是一个女子啊;期间,他们也遇到过野猪,凤青梦随意一下,这比之前他好不容易侥幸弄死的那头野猪还要大几倍的家伙直接嗝屁,直到凤青梦直呼他的烤肉味道极好,他才回过神来,这武力值,第一少帅绝对是名至实归,至于其他方面,应该会有机会见识的吧。
回过神来的陈云,回身就去追已经走远的凤青梦了,追了一会儿,两人终于又牵着马并行走在江陵的街市上,他思索了下,喊住了凤青梦:“那个...有件事,我得和你坦白......”
“嗯?”,虽然花可心已经给过她一些猜想,但对有些事情,凤青梦还是更希望从陈云的嘴中听到。她看着陈云,眸子一动不动,也没有往日的杀伐之气,作为一个听众,静静地聆听着。
......
茗仙阁后面的院落中,一抹粉红已经躲到床里去了,也不复往日懒散地趴在桌子上的场景,而身边的花水竹,则在一边站着,只是眼眸,复杂地看着占了桌子的方怜珊,这人人已经从不速之客升级成了常客,那扇小门也很多天没去了吧,就这么天天堵着她家小姐的房门。
“......”,方怜珊皱了皱眉头,突然感觉心里没来由的跳了起来:“难道是云哥儿那...”
“嗯?”,方怜珊的自言自语打破了房内的寂静,花可心实在是被堵着无聊,问道:“你又在嘀咕什么,你天天堵着我也没用,我这也只是偶尔收到他们两个的行踪而已。”
“他们...到哪儿了?”,方怜珊没有接花可心的话,有些拿不准的问。
“这会儿,应该已经到荆州的江陵了吧。”,花可心稍一琢磨,回道:“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那...”,方怜珊的心突然有点难以平静,这,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哦?”,花可心仿佛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狐媚眼儿一转:“我说,怜珊妹妹,看你着一脸不安的样子,你是希望陈云没事呢,还是,你爹爹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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