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陈老爷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契约,说道:“既然梅兄金口一开,那这生意上的事还得按规矩来。这是我拟定的一纸契约,你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原来这陈老爷是早有准备啊,看似是来奔丧,实则是来谈生意的。

友德现在总算是明白陈老爷对三太太的事为何如此淡定了,原来他心不在此啊。

如今梅家对陈家有愧,在生意上自然要帮衬着陈家。这样看来,三太太也只是陈老爷的一枚棋子而已。

此时,友德对陈老爷更加“佩服”了,佩服他的精于算计,佩服他的冷血无情。

友德接过陈老爷递来的契约,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的事情,那必然要说到做到,友德毫不犹豫的在契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印章。

陈老爷笑眯眯的看着这纸契约,就像是看到了金山银山。

他举杯敬友德:“梅兄,咱们合作愉快。”

友德喝着这杯中的酒,感觉变了滋味。

三太太的丧礼办完了,梅家又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每个人都慢悠悠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时,二老夫人才又想起七姑太太友贞的事来,她转身问丽华妈妈道:“我之前让你派人去寻裴耀祖,你寻着人没?”

丽华妈妈答道:“寻着了,早几天前就寻着了。因着三太太的丧礼,怕您烦心,我便一直没告诉你。”

二老夫人问道:“哼,我还以为他能躲到天边去。在哪里把他给寻着的?”

丽华妈妈轻声说道:“在临县,一个,一个窑子里。”

二老夫人一拍桌子:“什么?友贞还没有出月子,他竟然就去逛窑子!真是气死我了。”

二老夫人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说道:“这事儿千万可别让友贞知道,她若在月子里头跟着生气,今后是要落下病来的。”

丽华妈妈答道:“是。”

二老夫人:“既然寻着了人,为何不给我带过来?我不是让你把裴耀祖给我找来的吗?”

丽华妈妈支支吾吾的说道:“二老夫人,不是我不把人给您带来,是,是这个七姑爷,他,他说,他不愿来。”

丽华妈妈最后几个字的声音,小得几乎都听不清了。

二老夫人的耳朵可是一点儿都没有聋,她听得很清楚。

“什么?!他居然敢不来见我?好你个裴耀祖啊,竟然如此目无尊长,难道我要见他,还非要让我去请他不成?”

二老夫人怒不可遏:“你去,再去把裴耀祖那狗东西给我找来,这次,你多带几个人,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给我绑过来!”

丽华妈妈急忙劝道:“二老夫人,您消消气,七姑爷如今已经回了裴家,您若是真去裴家要人,惊动了裴家老爷太太不说,若是惊动了七姑太太,那也不好啊。”

二老夫人仔细想了想,丽华说得也不无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两口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哩。既然耀祖如今已经回家了,那她作为友贞的娘家人也不好再插手。

此事也就只好作罢。

时间就这样静悄悄的流逝着,如同那淇水河一般,安静的,不停歇的,缓缓的流着,一转眼便过去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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