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挥洒，在纸张上书写。
黑龙书院考试的题目有些奇怪：
涉及修行很少，但涉及生活日常的却很多。
诸如买卖、行车、饮食等等。
陈缘好作答如流，笔写得很快。
其余诸人也并不差，能入书院门自然都是做过准备的，更何况这些个题目并不是关键要点。对考试结果排名等次有决定性的作用是最后一道主观大题。
看似简单，但每年长安里的学究们在细细研究番过后，总能说出其考核的侧重点，并称赞题目的精妙。甚至在场有极个别便是专门作这方面的买卖生意，进入考场奔着解读试题而来，书院或许也知晓，年年让这些人入门却不让他们入学。
大题目，总归是要检验一个人的天赋、神念、心性、阅历等等。
像去年的便是“作长安城内任意女子的画像，并指出其美在哪里”。
而今年——
“修行中有境界，诗词中也有境界。请作任意主题的一首诗词。”
试卷尾部还有段提醒的小字：
“注意，无所谓境界的高低，而是要浑然天成，自成一境。”
雅雀无声。
连笔落蘸墨的声响都听不见，众人们纷纷作愁眉苦思的样子姿态。
这题目……
乔远山不时抖两下腿，偶尔又抬起头来，向四周张望，他确实找了几个“专业人士”本来想帮忙的。可眼看这荀子幽就站定在最前列，面无表情地监考众人，乔世子也就心生胆怯地不敢放肆了。
作诗？作个屁啊！
乔远山差点没骂出声来，在心里已经是把出题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寻思着黑龙书院的出题怎么越来越怪。唯一让他宽心几分的便是，考前预测近年愈发跟神识有关结合的趋势确实没错，作诗就是与神识密切相关。
问题是，哪有这么容易啊？
即便乔世子近几天都在有增强神识效果的星方草熏香下入睡，但此时神识凝聚，想要作出首有境界的诗来，仍是绞尽脑汁苦不堪言。
乔远山甚至后悔，昔日里长安那么多诗会集唱，自己怎么都不去参加呢？
另外边做这门子生意的专人则疑虑深重：
在长安人人或多或少接触诗词，可真要想短时间内能作出有意境显境界的上乘诗作，那怕是得万里挑一。乍一看黑龙书院的考试跟往年风格一致，谁都能回答，但要想脱颖而出被选拨录取，那得相当优秀。
问题在于，书院对“优秀”审定的标准愈发模糊愈发不好糊弄了。
去年还能自己指出绘画美在哪里，如今却是纯粹地凭借改卷人的理解。
境界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陈缘好大概是面对着考题唯一露出古怪脸色的人。
作诗，他自己是不会，可前世古代那些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诗词脑袋里可不算少。
一首比一首的境界高。
全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佳作。
问题在于，他真的要选择借用那些山高水阔气势壮阔一看就不像是他这么年轻能做出来的诗词吗？陈缘好暗自摇头，他得选一首符合自己气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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