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遭,不算白跑,总算知道了人情冷暖。郡守府还是个可交的,王茂非常用心地派人帮忙找人,王枢也不停询问情况,安慰她。
冯家真是无话可说,即使两家因为商业上的竞争,出了一些裂痕,但是两家将近二十年的相交,而且又是在童家如此无助的时刻,看着童家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儿为了寻找父亲,大半夜的跑上门来,他们还能神态自若的在屋子里练字,神态冷漠至极,带着敌对的态度跟她说话。
且不说以前的情分,就说现在冯广德这样一个长辈,如此冷漠地对待一个晚辈,就已经很掉面子,不重身份了。按说,一个德高望重,积威深重的长辈,面对求助的晚辈,即使心中不喜,也应该客客气气,至少要假意关心询问情况。冯广德面对她,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已经不讲,可见两家已经无甚交情可言,心中积怨已深。
童烟回到家里的时候,只看到童恒绷紧了神经坐在前厅,大门大开着,寒风倒灌,厅内倒是比外面还要冷上三分。童恒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前厅,穿着白天在暖阁的时候穿的轻薄夹袄。
一看到童烟回来,他连忙站起身来,许是被冷风吹得时间长了,腿都冻僵了,他踉跄了一下,膝盖一软,差点儿跪下,但是毕竟年轻,仍然靠着另一只腿支撑,并未倒下。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童烟面前,看着童烟身后空无一人的黑暗,他眼红好不容易燃起的小火苗又嗖然黯淡下去。“你没有找到父亲啊。”他失望地问。
童烟在外面跑着一圈,浑身已经被冷风吹透,本来经历了冯家那样的冷漠相待,想着回家寻求一些安慰。没想到父亲还没有找到,看着哥哥这样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只能深吸口气,振作起来。
“没有,但是王郡守已经派人帮忙找了,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一会儿就会有消息,、。”她安慰道。
她又急又怕,心中怎么不慌张,但是家中现在没有脊梁骨,她如果也像哥哥那样,谁来安排人去找父亲?
童烟看着厅里只有童恒一人,便问“吴润去哪儿了,现在这个时候,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不见了人影。”语气中有三分埋怨。
“他也出去找了,他怕那些小厮们没有人管,不仔细找,自己带着人出去找了。”童恒道“他让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家里不能没有人。”
童烟听到此处,觉得错怪了吴润,倒是有了三分愧疚。
现在她才感觉到,以前所有的风平浪静,时光静好,都是因为父亲在撑着。如今父亲一不见,她和童恒顿时就像没有了避风湾的小船,海上风浪这么大,似乎任何一个浪都足以把这两个不值一提的小船掀翻,然后压进暗无天日的水底。
她本来想坐下,陪着童恒等消息,屁股还未挨着椅子,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便赶紧站起来,对着童恒说“你好好在这里等着,让他们不要单独出去找,每拨人至少有三五个人一块儿,千万不能再出事了。还有把门关上,太冷了,别把你冻坏了。”
看着大厅里连个火盆都没有,她瞬时气得不行,道“现在那些丫鬟都死哪儿去了,怎么连个火盆子都没有!”
艺画刚刚帮童恒拿了厚厚的棉被出来,想要给他捂上,这样坐在大厅里就不会冷了。
听得小姐这样说,知道她心烦,心想是少爷不让生火,嫌碍事儿,所以她才想办法拿个厚被子出来的。
此时也不解释,虽然心下委屈,仍然撑着安慰童烟道“小姐不要生气,我去说他们,让他们生火盆。”
放下被子,自去安排那些下面的丫头干活。
童烟忍住火气,温言对童恒说“哥哥,我现在要去军营找人帮忙,你在家里好好守着,等父亲的消息,一会儿郡守府的人也会来传消息。家里不能没有人。”
童恒还待说什么,童烟止住他道“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儿的,我们都要好好的,等父亲回来。”说罢,头也不回,又踏入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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