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童远诚请吴润去他院子里谈事,吴润到的时候,李深已经在等着他了。

“今天这事儿你们怎么看?”童远诚问。

吴润轻轻抿了抿嘴,斟酌了一下语句,跟长辈说话,总是要态度恭敬,即使自己知道的多一些,也不能有卖弄嫌疑。

“我们家以前其实也经历过这种事情。”

“嗯,童兄,这个苏州吴家经营丝绸这么多年,一直稳居全国第一,而且吴家身处苏州,比我们边城商贸更加繁荣,想必这种互相攻讦的事情也要多很多。这事儿,我们就先听听吴润的看法吧。”李深建议。

“嗯,吴润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童远诚长叹一口气,说道。

他今天是第一次成为众矢之的,行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

“其实这种煽动民意的事情很正常。以往只有党争中才会用到,就像史上清君侧这种起兵造反的事情,千百年来屡次发生,早已不是新鲜事情了。但是用在商业竞争中还是比较少见的。”吴润缓缓分析道。

童远诚一边听一边点头,他对吴润的欣赏更多了几分,心道世家大户的子弟果然不一样,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见解。

“嗯,你接着说。”

“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就说这次那冯昊吧。先是把古人前辈们流传下来的东西和童家商号独创的东西混为一谈,接着利用童家这么多年占有大部分的高端棉布市场的事实,说童家垄断。垄断这个词很能挑起大众的仇恨情绪,这种情绪一上来,大众也就顾不得思考了。”他轻轻地笑了一笑。

接着道“其实冯昊的逻辑有明显的漏洞,前辈们流传下来的东西属于大家,可是童家独创的东西属于童家,这个很好分辨。他也就是你利用垄断这样的字眼,煽动民众的仇恨情绪,雕虫小技而已。”

“可是他就用这样的雕虫小技,今天在衙门把我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啊。”童远诚又叹口气道。

“其实。。。”吴润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还请直说。”童远诚伸出手示意吴润说下去。

“其实不是冯昊把咱们打败了,是民众们把咱们打败了。”

李深听得此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声调升了几度道“这句话说道点子上了!我们今天面对那些愤怒的民众,一时有些怯了。我们何惧他小小一个冯家啊!”

童远诚若有所思道“可是民众们就是冯家的后盾啊。”

吴润嘴唇一抿,轻笑一声,道“这可难说啊,民意如烟,风往哪儿吹就往哪儿倒。今日他冯昊可以鼓动民意,明日我们童家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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