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烟睁开眼睛,等着他往下说。吴润缓缓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心似水,民动如烟。”顿了一顿,看童烟一脸疑惑,便解释道“民意是很容易变的,风往哪儿吹,他们就往哪儿倒。尤其是一个群体有了意见领袖之后,剩下的人就会集体无意识,就像羊群一样,跟着领头羊走,即使领头羊跳湖自杀,剩下的那些羊也都会排队跳湖自杀。”
童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她只听父亲说诚信之重,重于泰山,却从来不曾涉及这些诡辩之道。她像一个学生一样,用眼神等着吴润继续说下去。
“能够操纵民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本事。不知道那个冯昊得了什么高人指点,在衙门那一通指鹿为马的言论,混淆概念,把自己置于弱势地位,然后拉着旁听的民众成为他的队友,这往往是政治上党争才会用到的手段。不曾想边城有如此人物,今天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吴润语气中不无夸赞之意。
很显然这种夸赞不合时宜,童烟的脸色一下子冷了许多,吴润赶紧道“在商战中用到这种手段,真的下作了点儿。这是把民众当做可以肆意玩弄的对象,有悖诚信之道,那些人也就是一时被煽动了,等他们回家一想,冷静下来,理智回想,就会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一遭。”
吴润安慰道,心中却想,那些民众回家未必会理智回想,对于他们来说,今天不过是参与了一个边城轰动的大事件,他们还在为能参与这样的事件而高兴呢。再加上童恒那一席话,实在有点儿水平,他们拿回去照着葫芦画瓢,跟别人吹一通,也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还好,下次不公开审理,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童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生平第一次遭到这样的操纵民意的高手洗礼,暂时还没有还手之力。若是以彼之道还诸彼身,可能会有五分胜算。但是童烟现在实在不想变成跟冯昊一样的人。
“嗯,现在最主要的是收集证据,下次升堂的时候,可以说服判官,这才是头等大事。”吴润道,
童烟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闭上眼睛假寐。她今天实在太累了,脑袋乱哄哄的,嗡嗡响着,整个脑袋似乎有千斤重,她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承受不了这种重量了,便把头向一边歪去。吴润稳稳地接住了她的脑袋,就那样伸出一只手,拖着她的脑袋。
童烟的耳朵贴在他的手掌心,有一种肌肤相亲的亲昵。童烟实在太累了,无力拒绝这样的安慰。便由着他托着自己的头。
回到童府,童恒还在外面施粥,没有回来,整个童府只有童远诚和童烟父女两个顶梁柱,这两个顶梁柱很显然今天都遭受了重大打击,童远诚害怕再出意外,便留吴润住在童府的客房,颜域早就过来了,带着妻子婉柔也过来童府守夜。大家聚在一起用了晚餐,便各自回屋休息。晚上童府加强守夜和巡逻,童远诚总是觉得心里不太平,隐约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童远诚营商这么多年,深深地相信一句话,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所以对危险他天生的有一种警觉。
一切一切的开始,都是那个尉迟掌柜。他一来,先是示好童家,童家帮他介绍生意之后,又假意招惹冯家,趁机要挟童家,提了很多条件。现在童家和冯家彻底反目,冯昊又突然能力暴涨,都会煽动民意了。真是个好样的。这一串事情下来,童远诚不得不怀疑尉迟这个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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