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个山头,那不是要斗法么?阿爹说,佛教与巫教的关系很紧张。

小三成功的勾起了拉木的兴趣。

山寨里的男人,每年都会带着一批选中的孩子下山,有的大些,有的小些。他们跟山寨里的男人一样,有些会在雪季归来,但绝大多数只托人带来书信或各种各样家用的。

山下做事不容易。山寨里的老人说,漫漫大漠会吞噬人命的。

且大漠里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强盗。

也常有没了命的。族长就会照顾他家的人。吃的穿的用的,都会及时让人送到家里。留在山寨的家人痛哭一场,将骨灰埋好,一春又一春,坟头就长出青青的草。

故山寨里的男人在走前,都会对自家儿子强调一件事:“别忘了好好练功!”

拉木隐隐约约的觉得:山寨里的人是不能自己选择做什么的。

周师傅魔鬼般的刀马和阵型训练可能就是为了对付沙漠中的强盗。

周慎师傅是个邋遢老头,脾气暴躁。他一回到训练场,连鸟雀都不敢在周边停留,远远的就会选择自动飞走。响彻在训练场的,只有马匹的嘶吼声,武器打斗的激烈声,还有周师傅暴烈的骂娘声。

小三说:周师傅身上有股地狱的气息。只有从死人堆中爬出的人,才会有这种煞气。

“拉木,拉木!快点过来!”

小三趴在他家石头围墙上,一双眼乌溜溜直转,很是兴奋。

“拉木,在张屠户家,我听到些不可思议的。”

他凑过来就将早上的事说了个大概:“我大概也喝过龙骨草了。五、六岁之前的事,一点记忆也没有。你呢?”

拉木不想答他。

“拉木,怪不得山寨里的男人杀了那么多的狼。”

小三是个机灵的人。不追问别人不愿回答的。也不揭别人的伤疤,他提也没提拉木爷爷的事。

“你就是喜干这事!”拉木还是耷拉着脸,没好气。什么被野狗追,恐怕早就对张屠户家感兴趣了。

小三怎不知他心事?就笑嘻嘻的用手肘推了推他:“春儿小了些,但实在讨人喜欢。”

“要不,你让给我,我保准等她。”

还有这等贼心!拉木瞟了他一眼,眼神中都是警告。

小三笑得直抖,差点掉下去:“拉木,你算得上是绝顶聪慧人。怎一碰到春儿的事,就使不开脑子了?”

“废话少说!”拉木喝道,“你什么时候溜进我阿爹阿娘的房间?我阿爹可百步听音,你怎瞒得过?”

拉木的阿爹是山寨男人中武功最好的。偶尔去一下训练场,教上一两招,就是周、仇师傅都不敢眨眼睛,生怕漏了去。

小三一吐舌头:“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在你阿爹在时过来。”

那就是确来过了。拉木气得一把将他从围墙上推下去。

“拉木!”阿娘在走廊下叫道。

拉木家的房子是山寨中最好的。房子前有长长的回廊,一溜的美人靠。靠溪涧的那边,更是植了无数的花树,当峡谷里的水声潺潺流过这里时,这房子就会逐渐变得色彩斑斓。

阿娘站在空空的走廊上,紫色的衣裳外披着件白裘,双手优雅的放在前面。

重新在围墙上冒出头的小三一见她,脸却白尽了。

他大概想打招呼,可嘴巴一张,硬是发不出声音来。

他说,只对拉木说:“拉木,你家的樱藤花开得太盛了。”

就飞一般的逃走了,好似身后赶着一群令人胆战的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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