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场政变如何惊心动魄,温婉知晓的时候也早已经落下了帷幕。若不是汪先生为了吃烤鸭同她谈起这事,她怕是连这点子涟漪都不能觉察出来。

“不出两月,阿羡就又要升官儿了,你可欢喜?”汪先生用薄饼包了鸭肉黄酱并少许蔬菜丝一口一个塞进嘴里,间或滋溜一口梨花酒,小日子惬意又自在。

温婉偏头示意身后的墨云将大半烤鸭端下去,温声对汪先生道:“已吃了三个不能再吃了,烤鸭油腻,再多吃,午饭就要吃不下了。”

又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娘的哪能不欢喜?就是知道他们大了要飞出去,这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

好在他们成了家,也有了贤惠妇人嘘寒问暖,我也就不若先前那般睡不安稳,总忧心他们安危了。”

汪先生清楚温婉说一不二的脾气,赶紧多喝了两杯温过的梨花酒道:“是这个道理,你看得开,能随了他们心意去过日子是好事。夫妻夫妻,磕磕绊绊柴米油盐的过着才是夫妻,旁人便是做得再多那也是画蛇添足。”

果然,温婉又让墨云撤了他的梨花酒:“这个也喝了半壶了,不能贪多。”

汪先生垂头丧气:“我身体好着呢,多喝两口也不防事!”

温婉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无。

汪先生却怵了,妥协道:“好罢,不喝就不喝,那我今日可能去……”

温婉起身淡笑着对他道:“想都别想。”

汪先生苦着脸抱怨:“我还没说去做甚呢!”

温婉已抬脚走了开去,淡淡的声音里带着婉转的强调:“不许纵着先生去河边钓鱼,被我知晓了先拿你们开刀。”

伺候汪先生的小厮头皮一紧,无视老爷子的吹胡子瞪眼,强笑道:“先生,咱们还是去韩老御史家下棋吧?”

汪先生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去,那老小子跟他儿子一样,不是什么好鸟。”总偷吃他的棋。

“那去程老太师家斗蝈蝈?”

汪先生拂袖:“不去,那老头总也不是我对手,没劲。”

小厮无奈闭嘴,老爷子这样的,还是老实被夫人管着吧。

晚上,温婉同林渊谈起这事仍咋舌不已:“既然是政变,为何要举事前一天晚上才召集群臣密谋,还用的是贿赂的办法?

这场历时不足一天的兵变还被如此轻松地镇压,连浪花都没掀起来一个,也太儿戏了吧?”

林渊闻言只哼笑一声:“君逼臣反,请君入瓮罢了。江山这棵树他总得修剪漂亮了才能交给太子。”

温婉猛地坐起身:“你是说……”皇帝病入膏肓了!

林渊却不耐烦抬臂搂住她:“睡觉,多嘴多舌!”

十二月,救驾有功的阿羡升任江西布政使,夫妻俩与两家父母一一磕头道过别后,踏上了人生的征程。

腊月初三,卧病在床的温岚昏迷长达十日之久,醒来后提出想让三儿曹怀远迎娶外甥女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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