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还算淡定的鲁鸿光这次脸上有些错愕,“对!”

这倒不完全因为暮倾能够猜出平萍的预言能力,因为,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鲁鸿光就开始有意无意透露这些。

最令鲁鸿光错愕的是目前的女孩儿自始至终都太过平静,即便是在说“预言家”三个字时,甚至都没什么微表情变化。

这样的情况,再加上刚才接杯子的事情,不禁让鲁鸿光怀疑暮倾跟平萍也是一类人,或者知道更多当下医学、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

“既然鲁医生对平萍的了解这么多,那你知不知道她用两本书引我们过来的原因?”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吐槽系统竟完全探查不到平萍的任何心声。

“两本书?”鲁鸿光看向暮倾,直到确认对方并不是说谎或者开玩笑,这才道:“我只帮平萍寄过一本书。”

似是怕对方不信,他还特地强调,“就是你刚才拿出来的那一本。”

“可能是别人寄的也说不定。”对于这样的事情,暮倾并没过多纠结。

毕竟现在跟不知情的鲁鸿光争辩这些,也没太大的意义。

就这样,在鲁鸿光的叙述中,暮倾大致对显示屏中朝自己挥手后便再次将头埋入书中的女孩儿有了大概的了解。

平萍自幼患有社交障碍,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平安在照顾她,可三月前家中大火,平安丧命,平萍也因遭受打击,产生了精神分裂。

如果只是简单的精神分裂还好,但平萍的情况显得比较特殊。

入院当天,平萍除了社交障碍以外,并没有其他异常表现,但当天晚上她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狂躁且痛苦,即便被注射了镇定剂,鲁鸿光依旧能看出她眼神中的恐惧。

不过,第二天一早一切又恢复平静。

伴随着一段时间的治疗,平萍那种狂躁人格出现的频率逐渐减少,从最初的昼夜轮换,到后来两三天轮换一次,到最近几乎半月一次。

可就在两月前,当狂躁人格再次占据主导时,她不再狂躁,而是极其痛苦地说说自己是平安,被人关在一个黑暗的地方,黑暗的地方有一种会隐形的怪物,正在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起初六院里的医生怀疑平萍因为目睹了姐姐平安烧死后的惨状,才会分裂出姐姐的人格。

可后来出现的很多事情,却颠覆了鲁鸿光的世界观。

因为,平安的人格为了获取鲁鸿光的信任和帮助,向他展现了自己超乎常人的能力预知未来。

她说:“你女儿右手会受伤。”

刚开始鲁鸿光只将平安的人格当做普通的被害妄想症看待,毕竟在青城六院工作这么久,相似的病症也算见过不少。

可当他下班还没进门时,就听到了四岁女儿的哭声。

鲁鸿光立即开门,就见女儿坐在地上在哭,旁边是被打翻的开水瓶。

幸好发现治疗都十分及时,鲁鸿光女儿手臂上的伤势才没向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小孩子有个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事情,如果平安的人格只是说她会受伤,鲁鸿光的内心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的担忧,但她却能清楚说出受伤的部位,这就让鲁鸿光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因为直到这时候,他还是不相信平安的人格能够预知未来,只是怀疑会不会有人在监视自己的家人。

但当他第二次见到平安的人格,对方又告诉了他,“你今天会亲眼看到有人离开这个世界。”

鲁鸿光闻言,害怕自己的家人会出事,下班后立即回去,连一些重要的亲戚那边他也打电话问候一下。

直到确认家人都安全无事,他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虽然鲁鸿光是一名从业多年的精神病医生,专业知识、经验都十分丰富,但当一些事情有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以及家人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只是个俗人。

眼看着墙上的挂钟还有一分钟就要过了晚上十二点,鲁鸿光这才扯了扯衬衣领口,走到阳台边点起一支烟,“神经病!”

他这话话音未落,便听楼下传来一阵闷响和一声急速刹车声。

“嘭!”

“刺啦!”

就见一人倒地不起。

昏暗灯光下,那人身下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液体不停在周围蔓延,二三十米外,一辆车卡在路边路滑带里。

鲁鸿光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表和身后的挂钟,时间刚到凌晨,“神经病呀!”

后来,虽然平安人格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但每次被她预知的事情都会出现。

即便平安的人格拥有这么一个在医学、科学上都无法解释的能力,但她却依旧逃脱不了即将被黑暗中的怪物吞噬的命运,而这个世界上却只有暮倾能救她。

这也是鲁鸿光愿意帮平安人格给暮倾寄书的原因。

“黑暗中的怪物是什么?”暮倾很好奇鲁鸿光口中能吞噬一个人灵魂和肉体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个平安人格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却可以清楚感觉到它就在黑暗当中。”鲁鸿光也有些无奈。

“麻烦鲁医生带我们过去看看吧。”暮倾对这个有着悲惨经历的陌生女孩儿也心生同情,但和同情比起来,她更想知道对方先前为什么会坑自己。

鲁鸿光没想到暮倾会这么直接,但转念想想一个女孩儿带着两个宠物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肯定不会是仅仅来听自己说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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