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清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五日。
当令枫,也就是尉迟奇见到楚炎清的时候,着实有些心情复杂,楚炎清又瘦了一圈,整个人身上若有若无地散发出一种苍凉的气息。
尉迟奇自从与末白一战之后,确实受了内伤,他一方面没有能耐再去云渺夺人,另一方他出来也很久了,算算大长老应该出关了,事关“金瞳”,对整个至尚族而言都很重要,有些事他无法独自做主,便准备回族地向大长老禀报。
他带着众蚕人刚刚到达大楚边境,便被楚炎清的暗卫找到。
几番思量,尉迟奇将蚕人先行遣回,他则跟着暗卫重返北都。
路上,日夜兼程,知道楚炎清心急,可是尉迟奇受伤不轻,所以也只能走走歇歇。
“令枫,朕终于等到你。”楚炎清说不清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就好像无处安放的心在见到令枫的那一刻起,就安定了。
尉迟奇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受的内伤还未痊愈,他扯了扯嘴角,浪荡不羁地笑道:“怎么?陛下,想念哥哥我了?”
楚炎清这次却没有反驳,难得的面色柔和道:“你说话总是让人听着荒唐,过后细想又觉得有些道理。”
尉迟奇一愕,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大咧咧地在离他最近的一把黄花梨椅子上坐了下来。
“陛下这么着急让暗卫找到我,到底是所为何事?”尉迟奇开门见山地问道。
楚炎清也坐了下来,眸光投向御书房的窗外,有些微微失神。
尉迟奇见他如此反常的模样,眉心微微一蹙。
“令枫,你到底是何人?”
尉迟奇眸色沉了沉:“陛下这话问得稀奇,我是谁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是啊,朕知道,可朕知道的那些都是你想让朕知道的,朕此刻想知道你隐瞒的那些……”
尉迟奇心头一跳。
“说吧,朕实在是有些累了,但有些事情不搞清楚,朕寝食难安。”
窗外,忽的飘起了毛毛细雨,那开得正好的合欢花被清风卷着在空中纷纷扬扬,最后挂着水汽飘然落地,这样的景色美得惊心动魄。
尉迟奇沉默了片刻,试探问道:“陛下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楚炎清怅然一笑,这抹笑,极淡,极浅。
“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尉迟奇看了看楚炎清,他面前的这位大楚之主,长得极好,凤眸挽眉斜入鬓,清澈的双瞳中带着难以琢磨的深邃,似水的目光越过窗棂,徐徐落在天际,眉睫凌凌裹了抹深寒,而眉心则笼着一股浅浅却拂之不去的愁绪。
这样一张脸,他再熟悉不过,这张脸牵扯到一个秘密,一个在他心底埋藏了很多年的秘密,这个秘密一直一直折磨着他,他想要不管不顾的说出来,却又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此刻,窗外闯入一股夹着细雨的微风,将湿冷也送了进来。
尉迟奇深深望了楚炎清一眼,楚炎清那张脸苍白得有些透明。
尉迟奇突然心生一抹悲凉,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弦被触动,年少时的一幕幕快速闪过,他卸掉了所有的伪装和防御,落寞道:“陛下既然要听,那我就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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