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天空蔚蓝,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照射进小学二楼办公室的阳台上,一盆绿箩被阳光覆盖,嫩绿色的叶子似乎都泛起了光。

三年级二班的班主任齐致远坐在办公桌前,提笔翻看着收上来的语文作业。

阳光从窗口上射进来,把他原本就花白的头发照成了银白之色,阴影下的微胖的脸更显得憔悴暗黄。

许是在这里做了许久的缘故,齐致远竟觉得有些口渴。他低头看着作业,左手不自觉地朝放水杯的地方够去。

水杯的重量十分的轻,他在作业本上简单的写了一个阅字,放下红笔,打开杯盖拧开一看,杯里的茶水已经所剩无几。

把评判好的作业放到一边,他放松了身子,背靠着座椅,有些疲惫的摘下来头上的眼镜。

窗外孩童们嬉戏玩耍的声音从操场上传了过来,齐致远不禁望向了窗外。

现在已是上午十点十分左右,正是大课间的休息时间,操场上到处可见奔跑嬉戏的孩童。

“唉,我说小吴,你听说了吗,咱们的老校长又住院了,据说这次情况很不好。”

办公室里,同事间相互交谈的声音逐渐传到了齐致远的耳边。

说话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教师,带着一副黑色框边眼镜,头发被她十分整齐的盘在脑后,穿戴的也是十分传统的职业装,给人的感觉严肃又古板。这是教三年级数学课程的周婉琴。在学生眼中,她即严厉又刻板,可谁也不知道,说起小道消息,她整个人也可以变得这么鲜活。

此时,她坐在办公椅上,低头批改着不知是哪个班的数学作业。为了更好的跟旁边的人说话,她的身子向左倾斜,脑袋朝着旁边的人歪着,眼睛却没有离开桌子上的作业本。在和旁边的人说话的当口,她细长微微上扬的眉毛一下子皱在了一起,手上的红笔在本子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听说了,这么大的事儿,学校里现在可都传遍了,我听说咱们校领导为这事儿正商量着要组织慰问的事儿。唉,要我说,张老儿这年纪可不算大呢,今年才不过六十左右吧?这人还不到七十岁呢,说不行就不行了。”

被称做小吴的女教师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十分年轻,梳着马尾辫,此时正抱着一堆文件放到桌上,这是刚被学校聘用不久的实习教师吴秀丽,目前在给教导主任当助理,因而上头的消息大多她都知道,而在闲暇之余她也会被安排去教教孩子们手工课。

“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咱们学校刚建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困难,说句不夸张的话,这校园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可都是张老儿一个人搭建起来的,当初的艰难,你们这些小年轻儿可是很难体会的到,张老儿的身子在那时候就落了病根,再加上当校长的那些年没少为咱们学校劳心劳力,这身体早早的就垮了,不然,当初张老才五十多岁就申请辞职归隐,学校能一口就答应啦?要没有张老儿,咱们这儿小学早不知有没有了。”

端着茶水杯,弯着腰站在窗户前看风景的中年男教师把话头接了过去,话里话外吐露出对张老的敬佩。这是教授历史课的华杨,在光华路小学已经呆了不少年头,算是资历毕竟老的一批教师。对于当年建立学校的那些个事,他算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一个。

“还有当初咱们学校建成的时候先后出了不少乌七八糟的事儿,那些个事儿解决起来换谁都得把脑袋瓜子给挠秃咯,这张老儿硬是这么给扛过来了,不仅扛过来,咱们学校还越来越好了!想当初,为了给咱学校讨个好兆头,张老儿特意跑去玉佛寺那跟主持求了一株如意树过来,说是可以庇佑邪灵,就是那颗种在教学楼后门那颗,当年可是张老亲自种下去的,时不时的还给它施肥浇水呢,说起来也神奇的很,自种下它,咱们学校真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度过了这么些年,在没出过什么糟心的事儿。你看看,转眼间,它就长的这么粗壮高大了。可这张老儿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咯……恐怕……唉……”

话说到半截,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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