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此时的心里一片悲哀,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一番,如今言景文不在炎都,除了他,顾长歌竟然不知道她应该找谁一醉方休。最后顾长歌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皇宫,还没有进门便看到一辆金色的大马车停在第一重宫阙前,顾长歌看到下江南时跟在苏继身边的侍卫影,还有马车里断断续续传来低沉沙哑的咳嗽声,她便知道马车里是何人。
顾长歌本想晚他们一步,可是影恭敬地来到她的面前道:
“顾五小姐,我家主人有请,麻烦你上一下马车。”
南宫禹湛听说顾长歌医术比于小鱼还要好,于是今天特意进宫,一来可以看一下令妃,之前南宫瑱池在江南有帮助过南宫禹湛,南宫禹湛认为南宫瑱池是支持他的,二来可以让顾长歌给他看一下病,他有的时候本想放弃,但是一想到他自己离皇位只有一步之远,他是所以人当中离皇位最近的人,一想到放弃,便觉得不甘心,或许这就是他为何会熬到今天最大的原因吧。对王权富贵的执念。
顾长歌见自己没有机会推脱,于是笑道:
“你家主人是谁?”
影看了顾长歌一眼道:
“当今太子。”
顾长歌明了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踩着车辕上了马车,南宫禹湛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即使是顾长歌掀开车帘他都没有吸进一口冷空气。
顾长歌打量了一下只剩一双充满疲惫眼睛的南宫禹湛,开口道:
“不知太子找臣女有什么事?”
南宫禹湛:“咳咳……顾五小姐可否帮孤把一下脉?”
顾长歌点了一下头道:
“当然。”
于是她启动木子,搭上南宫禹湛递过来的左手认真地把脉。
其实南宫禹湛的病放在现代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免疫力比较弱而已,所以容易感染风寒及生其它的病,但是这是古代,所以这也是罕见的不治之症。顾长歌装模作样地道:
“不知太子这病多久了?”
南宫禹湛:“十……咳咳……十多年了。”
顾长歌心想着南宫禹湛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可以熬过十多年,可见心志之坚。
顾长歌“太子这一棵大树,或许可以抱一抱,她要让南宫慕寒与德妃付出代价,他们不是一心想要夺嫡吗?要是太子的病好了,就有得你们折腾的。”于是严肃地道:
“臣女不敢说大话,太子这病很难治。”
南宫禹湛两眼立马放星光地,声音里带着颤抖地道:
“你是说可以治?”
顾长歌点了点头道:
“嗯,不过这个消息希望太子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能够为臣女保密。”
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是让别人知道顾长歌能治好南宫禹湛的病,顾长歌敢保证她会死得很惨与很快。
南宫禹湛高兴抓住顾长歌的双手道:
“你不说,孤也知道应该怎么做……还请顾五小姐放心咳咳……孤一定保证你……咳咳……你平安”
顾长歌不动声色地从南宫禹湛的手里抽出她的手,破为苦恼地道:
“只是如今令妃的身体不太好,所以臣女恐怕一时无法抽身为太子你治疗,还望太子见谅。”
南宫禹湛满眼都是星辰,声音也明朗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沙哑,或许这就是希望的力量,高兴地道:
“没事,这样吧……咳咳……你要是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来东宫……咳咳……找孤,孤一直都等着你。”
顾长歌道:
“好,臣女一切都听太子的,臣女会尽快去找太子。”
直到顾长歌下了车,南宫禹湛一直看着顾长歌灵动的双眼,想象着她面纱下的容颜,如果顾长歌与南宫慕寒没有婚约,南宫禹湛真的想以太子妃的位置报答顾长歌,与她祸福相惜,毕竟顾长歌刚刚的那句话就是他第二条生命的起点。
顾长歌下了南宫禹湛的马车,独自一人背着医药箱来到未央宫,南宫禹湛已经探望令妃回去了,顾长歌如往常一样细心地为令妃看病,然后再陪她聊天,不一会儿令妃就睡着了,南宫琰踏着夜色来到未央宫,在令妃的床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顾长歌识趣地退下来到院里,然后同南宫瑱池一起沉默在夜里,顾长歌几次都想开口找南宫瑱池聊天,但是一对上他冷若冰霜的面容马上就打消了那个愚蠢的想法。好久以后,顾长歌都想睡过去了,南宫瑱池开口道:
“顾五小姐如今已是大炎的永安郡主,想必是嫁不了四王爷了。”
顾长歌:“无所谓。”
南宫瑱池嘴角微微上扬,道:
“顾五小姐之前不是说喜欢四王爷的吗?怎么,如今不伤心的吗?”
顾长歌听着呼呼的寒风,双眼看着院里娇艳的红梅,想来七王府里那满院的红梅该是非常好看与壮观。顾长歌淡淡地笑道: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南宫瑱池细细地品味着她的话道: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然后两人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五天以后南宫慕寒与顾静宜迎来大婚,宫里宫外一片喜庆,那天的雪下得特别大,新郎与新娘大红的衣服将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晕染开。
顾长歌没有去参加,她留在未央宫照顾令妃,这几天令妃的心情不错,虽然她发现她苍老的很快,但是却没有抱怨过任何人,安静得不行,然而顾长歌却从中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只要南宫琰不在南宫瑱池准呆在令妃的身边,一晃离南宫慕寒与顾静宜结婚过去已有十天,而新年也即将来临。这一天令妃一大早起来叫了怀空大师为她讲佛法,顾长歌与南宫瑱池待在院里,两人相对无言。
怀空大师向令妃行了一个佛礼道:
“阿弥陀佛!贫僧为娘娘讲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事吧。”
令妃似在怀恋地笑道:
“二十年前,很美好的一段日子。”
怀空大师也感慨道:
“是啊!的确是很美好的一段时光,那时贫僧只有五岁。有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条清澈的溪流,那里的房屋建筑全都是用竹子弄成的。那儿的风景很美,人也很美和善。有一天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身受重伤,女的除了累一点以外,没有任何的事,一户好心的沈姓人家收留了他们,在全村人的帮助下,全心全意地照顾他们十五天,后来一个男的来到,三人一同住了三天便离开了,最早来的那个男人说五天以后一定会重金答谢救命之恩,果不其然,五天一到,那里的几百口人迎来了男人口中的“救命之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份重金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从此活在愧疚与自责的无边地狱里。”
令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惊恐地看着怀空大师,声音发抖地问道:
“那个村庄是不是叫竹村?你是不是叫沈元?”
怀空大师不理会令妃继续道:
“贫僧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导致这样的惨剧发生,后来贫僧无意中知道了答案,原来是后来的那个男人怨恨村里的人撮合前面的那一男一女,所以派人将村庄围住,一把火烧了那里所有人纯真善良的真性情,几百口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贫僧一直在想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好心,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这么多年以来贫僧一直都在思考善恶终到头终有报,这是真理还是谬论?娘娘既然可以原谅毁去七王爷双腿,给他下慢性毒药的人,所以即便这件事是同一个人干的,娘娘也会原谅那人的吧!毕竟那枉死的几百人他们与娘娘不熟,只不过相处了十几天而已,他们就像是飞蛾扑火,居然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感化帝王将相的绝情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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