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顾长歌习惯了南宫瑱池的大马车而觉得卫书行的马车小,而是卫书行的马车实在是小,小得只能装下他自己一个人,里面除了一张可以坐的小卧榻以为别的东西一概没有,里里外外看上去都很旧,除了可以用“小”与“旧”这两个字来形容他的马车外,顾长歌找不到其它的字眼。
这马车与卫书行兵部尚书的官位完全不符合,但是与他身上不太好的布衣倒挺相称。
他这辆灰不溜秋的马车,咋一眼看上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个平民的马车。
顾长歌站在马车外启动木子为卫书行诊断了一番,然后又装模作样地为他把了一下脉,方才若有所思地道:
“大人只是染上了风寒,并无大碍,在下先给大人一味自己家乡的药,然后今天晚上再为大人熬一副祛风寒的药,想必一两天大人的病便可痊愈。”
卫书行:“如此……咳咳……甚好!咳咳……有劳小公子了……咳咳……”
顾长歌:“不用,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大人还是不要吹风为好。”
顾长歌拉开帘子的一角,伸手将几粒白色的感冒药递给卫书行,卫书行接过后就吞了,水都没有喝。
他非常识趣,既不打听顾长歌的药为何如此奇怪,也不询问顾长歌的这药到底管不管用。
顾长歌心想卫书行果真是一个聪明剔透的人,难怪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兵部尚书这个职位,想来古代的大多数人就是有才与早熟,比起现代的男性生物,顾长歌更愿意与古代的男子打交道。
顾长歌几番叮嘱卫书行不要吹冷风与注意保暖后才离开,这时官道也清理出来了,顾长歌骑上马,她终于不用再坐在拉皇粮的马车上了,因为一路上的人就她不会骑马,连石兰一个女的都会骑马,而她的外表偏偏还是还是一个男的,所以她在这群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等到晚间休息的时候,顾长歌为南宫瑱池的腿治疗后,她弄来一点易溶解的中药就着开水泡开,然后用碗盛了一小碗正要离开去找卫书行时,南宫瑱池终于把落在书上的目光移向她道:
“苏大夫这是要干什么?”
顾长歌:“卫大人不是感染风寒了吗?所以我为他弄一点药。”
南宫瑱看着她手里的药道:
“苏大夫的医术果真了得,本王活这么大倒是没有见过治疗风寒的药如此简单,真是活久见。”
顾长歌一本正经地撒谎道:
“王爷乃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哪里懂这种药?这是专门给我们穷苦人吃的药,药的卖相虽然不好,但是药效很不错。”
南宫瑱池似是不想与她多做纠缠,挑了一下眼皮淡淡地道:
“如此就好。”
顾长歌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南宫瑱池已经怀疑她了,反正她只要装疯卖傻,死不承认,不信他南宫瑱池还能把她怎么样。
此时她心里虽然慌得一批,然而神色依然无常,暖暖地笑道:
“王爷,那我就先去看看卫大人了。”
如往常一样,南宫瑱池永远不会回答顾长歌这种问题。
顾长歌趁着天黑从木子里取出感冒药,然后端上药碗便来到卫书行的帐旁前,顾长歌笑着低声问道:
“大哥,在下来给卫大人送药,可否通报一声?”
一个看护卫书行帐篷的士兵看了看顾长歌又看了看她端着的药碗道:
“这位小大夫可是七王爷身边的那位?”
顾长歌:“正是。”
“那你可以直接进去,卫大人说了你若是来了,便直接进去,不用通报。”
顾长歌暖暖地笑道:
“谢谢大哥。”
卫书行见顾长歌端着一个碗进来,他忙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道:
“咳咳……苏大夫好,我已经感觉好多了还是苏大夫的药管用。”
顾长歌将手里的碗递给卫书行道:
“那就好!其实那药没多大的用处,因为它只指标不治本,这碗药才是王道。”
卫书行从一张小凳子上面站起来道:
“我不懂医术,所以管不了那么多,全靠苏大夫。”
顾长歌也笑道:“大人喝了这碗药以后,明天保证能好一大半。”
卫书行接过顾长歌手里的碗将药一饮而尽道:
“借苏大夫人吉言,卫某感激不尽,咳咳……”
卫书行感冒的这两天以来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大晚上的好不容易睡去,然而又醒来咳嗽一番,咳着咳着又睡去,然后又醒来……如此折腾了很久,一直到天明都没有真正地睡去,他现在只觉得什么山珍海味都没有一碗有用的苦药味道好。
等卫书行将药喝完后,顾长歌自来熟地为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将那几粒感冒药不动声色地溶入水中道:
“大人喝一杯热水。”
卫书行笑着接过顾长歌递过来的茶杯道:
“多谢苏大夫!”
他喝那杯水的时候眼睛沉了沉,然后装作无事一样地道:
“这药就是苦。”
顾长歌笑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卫书行将碗放下道:
“听说苏大夫是江南人?”
顾长歌:“正是。”
卫书行:“其实不瞒苏大夫,我此次前往江南就是为了治理江南水灾,只是我对那里的情况还是一知半解,所以我想请苏大夫讲讲那里发生水灾时的情况,不知苏大夫方不方便?”
顾长歌伸出左手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道:
“当然方便了,只是在下也是游子一个,经年在外行医,所以对关于江南的水灾也不甚了解,只是关于治理水灾的办法嘛!在下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推荐给大人。”
卫书行眼冒金星,忙问道:
“何人?”
顾长歌:“在下那个朋友比较孤避,她是炎都的人,这一次也前往江南,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见大人,所以这件事在下还是等到江南告知她,得到她的允许后才好引荐给大人,希望大人不要介意。”
卫书行有一点失落地道:
“怎么会呢?人之常情,只是还望苏大夫能多多尽力,毕竟这江南的水灾要是治理好了也是一方百姓之福。”
顾长歌与卫书行聊了好久后才相互道晚安,他们两人聊得挺来的,卫书行喜欢顾长歌的不拘小节,而顾长歌喜欢卫书行的不以官位压人,很实在的一个人,平易近人,还才华横溢。
所以两人聊了一会儿后便以兄弟相称,越聊越投缘,倒是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夜深人静时。
顾长歌忍着已经席上来的倦意道:
“卫兄,那我就先走了,夜里凉千万不要着凉了!”
卫书行不仅不困,看上去精神抖擞,他兴致勃勃地道:
“小苏为何不留下来与我一起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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