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些僧人差不多休息完毕,全部各自站起身来,抖了抖衣物,扭了扭腰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散着碎步离开了广场,这期间,每一名僧人都目视正前方,不卑不亢,却也没有人对时亦修和灵哥二人充满好奇,就连那最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不到的小和尚自始至终也不曾向这里撇过一眼,除了把那位昏迷的施主带走的和尚,提醒着时亦修,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并不是幻觉。

片刻之后,广场上就只剩下灵哥、时亦修,以及大和尚三人。

距离灵哥和时亦修一丈开外的大和尚,面色如常,看来刚刚那一幕对他无甚消耗,只见他施施然行了一礼,道:“两位施主不但与那位被救的施主有缘,看来与本寺庙也颇有缘份,竟离开后又折返回来,想必是看那天降异象,心中有所惦念,贫僧在这里谢过了。”

时亦修心想,你这大和尚,我还没有开口,话都让你说满了,不过这大和尚说的倒也没错,如不是因为一点点担心,也不会撞见你们真实的面目,小小寺庙,真是不简单,而且看大和尚这幅模样,恐怕也不单单只是个普通僧人,时亦修道:“大和......大师傅,说来惭愧,请教您的‘上下’如何称呼?”

大和尚笑言:“贫僧法号清一。”

“嗯,青衣吗?不错,不错,五通本是佛家奴,身著青衣一足无。”虽然时亦修并未明白大和尚所说的“清一”是哪一个“青衣”,但好话谁不会说,好话谁又不受呢?直至灵哥微微扬起了左手,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旋转的动作,时亦修才停止了胡扯,把话题绕了回来:“清一大师,之前拜托寺庙照护的那个人,他是不是有些异常之处。”

大和尚仍旧是笑着看着时亦修,却让他觉得这一眼很有深意一样,道:“想必两位施主已经知晓他来镜湖的缘由了罢。”

灵哥和时亦修二人点头不语。

“那位施主险些溺水而亡,却被二位所救,但那亡魂却不曾离开,依附在身,正是去年溺水而亡的女子,是那位施主红尘之中的挂念。”

“大师傅,没想到您这么文艺,我们都称作对象的。”时亦修一时忍不住又开始满嘴跑火车,然后后腰上又免不了一阵疼痛。

“称作什么都不重要,这都不过是一种执念,对那施主如此,对那本应魂归西天之人也是如此。到底是因为放不下,才会酿成这样悲剧。”大和尚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已然是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这么说的话,那男子被厉鬼拉入湖中之后,就一直被她附身?直至刚刚才解脱出来?”灵哥问道。

大和尚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少有的没有说话。

灵哥和时亦修对视一眼:这又是什么意思?得道高僧都喜欢打哑谜的嘛?

然而这个谜面并未保持太久,谜底就自行出来了,那刚刚经历了生死之劫的溺水男子,不知从处踉跄出来,身后跟着一位沙弥,小和尚面露难色,显然对于这种情况没有经验。

“主持,他......他想见你,说有一事大家都误会了,我......我拦他不住。”小沙弥打着结巴,生怕自己做错了事,使得主持在香客面前难堪,又怕自己会受到惩戒。

哪想大和尚只是看了看那男子,冲沙弥摆了摆手,道:“没关系,你去做功课罢,让他在这里。”小沙弥得令后,一脸如获新生的样子,大喘了一口气,就欢快的离开了。

而那男子走到三人面前,一言未发,却是止不住的眼泪从脸上滑落。

时亦修虽是一脸茫然,但他已见过这男子痛不欲生的掉过一回眼泪,这次也算有了经验,上去将那人扶起,一边拍着肩膀,一边安慰道:“这位兄台,即便你是大难不死,也不必这么激动吧,你这样总是哭也不像个男人啊。”

那男子抽噎两下,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时亦修,半晌道:“......你是谁?”

时亦修还没说出的话登时被噎在喉咙中,回头看了一眼灵哥,后者也摇了摇头不知所以然。

“是我们二人将你救起来的,你忘了吗?”时亦修心想我又不打算向你要钱,不必这么翻脸不认人吧。

“不......是她......救了我......”

“是谁?”

“是君心......你们不知道,她,是我的爱人。”

“不,我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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