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典韦和宋大力两位猛男,光着精壮的膀子在院里举石锁后。何瑾就忧郁地看向了一旁的徐渭,道:“老徐头儿,你说这姚璟怎么如此不上道儿呢?”
“这求人办事儿,他什么好处都不给,就拿太平百姓生计这等虚头巴脑儿的道义来说事儿......唉,简直太不上道儿了。”
“是啊,就算他想不到给个案首的承诺,至少陈老爷子都回去了,他也该公子一个师爷的身份吧?”
徐渭轻抚着小黄狗的狗头,一脸唏嘘道:“只要公子有了这个身份,就能将同刁德一的战场,转移到县衙上。如此一来,刁德一便顾不上沈家,公子也算圆满完成了沈家的托付。”
何瑾听着这话,不由也是一阵郁闷,点头道:“不错,满心欢喜以为姚璟开窍了,我也能给秀儿一个惊喜。可想不到,这姚璟......唉,读书读得连人情世故都不懂,真是个棒槌!”
这时花架后的沈秀儿,总算明白了何瑾的盘算,一颗芳心忽地一般飞到半空。巨大的喜悦在娇美的身躯里冲撞流窜,美得她都有些站不稳:何公子,没想到为了我,你竟然想到了这等法子。
宁愿舍身跳入县衙那个火坑,就为了让刁德一无暇他顾,保沈家以安宁。
这是怎样的精神,又是多么炽烈的爱意?
这是在用自己的躯体,为心爱女人默默挡下狂风暴雨、刀枪暗箭的真爱啊!
这一刻,一颗女儿心被爱火炙烤,百锻钢也化成了绕指柔。沈秀儿都有些想哭,又恨自己之前还那么不知好歹,任性撒气给何瑾添乱......
可感动了一会儿后,她洋溢着幸福的俏颜蓦然一呆,又想到了什么:不对,还是没想通啊!
何瑾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堂堂六品知县如此折节相交。甚至,他好像还不知足,除了师爷身份外,还想讨要个案首的承诺!
想到这里,沈秀儿强忍着跳出来的冲动,愈加仔细地观听起来。
“老徐头儿,你说事儿到了这儿,我等该如何进行?”何瑾这会儿将腿盘在了椅子上,抱着膝盖沉思道:“总不能真的让宋大力回去传话,让姚璟写下一份承诺吧?”
“自然不可。所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等既然已设计捏住了姚知县的命门,便不愁他不会就范。”
徐渭此时也捋起了山羊胡,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而且,如姚璟这样的读书人,方正刚直。公子可欺之以方,却不可直来直去。”
“倘若真如做生意般,将利益好处谈在了明面儿上,姚璟说不定还会因此犯了犟脾气,就此同我们一拍两散。”
何瑾点头,深以为然:“嗯,明白。读书人就这么矫情,非得顺着他的毛儿捋不行。”
徐渭听着这话,不由神秘一笑:说人家是顺毛驴儿,你还不是一个德行?
可不待何瑾发觉,他又迅速换上认真的脸色,继续道:“一旦姚璟对我等产生了恶感,那再有刁德一从中撺掇挑唆,姚璟很有可能还会与我等为敌。如此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公子切不可浮浪,意气用事,坏了一盘好棋。”
何瑾却似乎早有盘算,只是慎重点了点头:“知道了。无非就是摆出一副‘为天下、为苍生’不计生死,以天下为己任的道学模样,让姚璟以为我们跟他一路人便是。论演技,我还真没怕过谁。”
徐渭气得都张开了嘴,可仔细想想,觉得何瑾话糙理不糙,随即又怏怏地闭上了嘴。
而此时沈秀儿听完这番对话,一颗芳心再度不停地砰砰砰乱跳:不是因为幸福,而是惊诧莫名!
你们真是好胆量啊,原来不是想着同县老爷合作。而是从始至终,就在算计着一县的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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