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姚璟这样的是真的读书读傻了。策论问对下笔千言,可真正牧守治理却空无一策。
想到这里,何瑾不由谨慎的试探了一句:“县尊大人,这官场如战场,大人不曾想过要对付无赖,其实就得要比无赖更无赖;要对付土匪,就得比土匪更土匪。唯有这般操纵掌控,县衙上下才会尽在手中,继而才能惠及一县?”
“诡诈旁术,难登大雅之堂。”姚璟一听何瑾这话,面色登时有些不喜:“本官口衔圣命,自当以浩然正气、辅以雷霆君威,代天子牧守一方,岂能用那等鬼蜮伎俩、权谋之术?”
这话一听入耳中,何瑾才发现姚璟很聪明,上来就知道自己什么意思。可话倒是堂堂正正,但效果呢?
上任后你恐怕一直就是这样做的,甚至对待孙自通,还想着以德报怨。可孙自通鸟你吗?分明将你当个傻子糊弄!
“县尊大人,道理谁都清楚,只是手段上......亦需变通才好。在下以为,只要胸中有大道义、大仁爱,在某些方面圆滑一些,反倒事半功倍。”
“胡言乱语!”谁知姚璟这时却怒了,叱喝道:“心正方可动形如一,若尚未做事便沉沦沾染了污秽,又岂能教化一方、以身作则?”
何瑾这下彻底无语了。
他知道,自己与姚璟尿不到一个壶里。
越是姚璟这样聪明、有信念的人,越是难以被旁人所影响。世界观已定型,没有个大彻大悟,是根本扭转不过来的。
于是,何瑾再度扭头望向了徐渭。而徐渭,此时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微微摇了摇头。
“呃......县尊大人,在下忽然想起来此时,府中还炖着汤呢。再晚些回去,汤恐怕就要熬干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事已至此,何瑾也只能先行告退。
姚璟此时似乎也深有同感,嘴角一撇,一挥手客气道:“呵呵......那公子还快请回,莫要坏了一锅好汤。”
何瑾这叫个郁闷,忍不住腹诽:呵呵,呵呵你大爷!
“公子......”
出了县衙,一路紧追慢赶着前面的何瑾,徐渭连说话都来不及。
“公子,那姚璟虽然刻板了一些,但毕竟手握公子未来的命运。小不忍则乱大谋,公子不可为了一时意气,失去了这次机会。”
何瑾却大步不停,连头都没有回。
“公子,这世上之事,岂能事事如意?便如公子所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这般轻易放弃,岂非前功尽弃?”
徐渭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导着何瑾,却不料何瑾这会儿猛然一停,害得徐渭差点撞上去。
“谁说我放弃了?”
何瑾眼光湛湛,丝毫没有失败气馁的样子。
“那公子为何负气离去?”
“我是暂时离那个榆木疙瘩远点,省得被他拉低了智商。”何瑾笑道,“你也是关心则乱,咱要的是案首的名额,可不是什么大老爷的青睐。得不到他的心,咱得到他的人不就行了?”
徐渭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还有这种操作?
可想了想后,他又不得不承认:“大概、可能、或许就是这样......”
“所以嘛,君子可欺之以方。那些衙役胥吏都能干的事儿,咱为何不能做?尼姑的屁股,和尚摸得,为何我等便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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