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无论春夏秋冬,每逢世界杯、NBA、奥运之类的比赛,南山街整条马路上座无虚席,每家酒吧都会客满。
所有的老板不约而同集体装了卫星电视,能看到许多海外的特别节目。许多人或是三五好友成群,或者全家出动来看节目。
当然也有情侣或独自一人来酒吧找一个安静的卡座,点上一两份小吃,一扎啤酒,和一群有着共同爱好的陌生人一起看着大屏幕,一起度过一个精彩的夜晚。
后来时代发展之下,家家户户都有了数字电视、南山街的酒吧就失去了原有的热闹,渐渐没落。
但因为这条街的建筑风格独特又极富历史文化气息,南山街仍是下江不可忽视的一道风景。
它只属于夜晚,白天就像睡着了一样,古老的联排建筑安静而神秘矗立,所有的店铺统一挂着[Closed]的牌子。
打破这种寂静的,是一家叫作五月的酒吧。
这家酒吧开在剪刀口上,也就是开在十字路口的交叉处。
下江的老一辈观念里,总说这样的格局风水不好,是不聚财的,五月酒吧开业时有不少人说过,这家店不会选址,一定不赚钱。
没想到它自开店伊始,每天都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的除了来消费的客人,还有进入收音机里的钞票,连带着周围的酒吧生意都好了起来,这叫当时住在周围见证南山街历史变迁的老街坊们大跌眼镜。
有一度,所有人都以为五月酒吧能带着其他几家店,再度成为南山街的神话。
可是因为独品事件——巧克力,现在五月酒吧褪去了光环,被贴上封条,拆除了招牌。
但这个地段的商铺,永远不缺新的业主。
这会儿,里面传来了施工的声音,敲敲打打,冲击钻进进出出,电光火石间,好不热闹。
几个老街坊们在中午买小菜的空档聚在一起闲聊,最近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五月酒吧短暂的耀眼传说。
“我老早就讲,这爿店开不长。”一个大爷信誓旦旦,趾高气扬指着门口的封条,“矮油,剪刀口呀,哪能好做生意?”
另一个把头发烫成三角饭团型的妇女应和两声,“就是就是,他们年轻人做生意,一点也不讲究的。”
对于发生的事情,其实他们并不知情,只是单纯为这家酒吧歇业感到高兴。
他们满口挑剔,看了一会儿戏,说了说风凉话,最后七拐八拐,扭到了巷子角落里那些老弄堂住房里。
或许他们并不是真的不满意这座酒吧的经营理念,他们不满的,一直都是那些“没什么经营头脑的年轻人,居然有钱能够在他们抬头就能仰望却又永远遥不可及的马路对面,把金碧辉煌的建筑变成被实现的梦想。”
陈白看着被拆下的五月酒吧的招牌,若有所思。
当初文青和他分头查案的时候,好像提过,来的就是这家酒吧?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从店里传来。
“这里给我做个隔断,隔出来这块再开个窗,我要卖臭豆腐。”女人的声音干脆直接,充满了活力。
装修工人一听笑了,“小姑娘你真会开玩笑,这么高格调的酒吧,你隔壁要卖臭豆腐?除了我们这种人,来这条街上消费的都是有钱人,哪有吃臭豆腐的?”
“你也挺会开玩笑的,我不管是年纪还是身材,好像都跟小不太沾边吧?再说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在酒吧里卖臭豆腐的?我就爱喝着罗曼尼康帝来两口我们常沙的干子,我是老板,谁敢不同意?!”
众人都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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