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叫陈兆和,我的17代祖,叫陈延陵。”
陈兆和说完这一句就闭了口,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房间里的两个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小半刻,他才听到了易连城的声音:“你先出去。”
陈兆和依言退了出去,还体贴地拉紧了门。
心腹手下见他一个人出来,连忙走上前:“老板……”
陈兆和摆了摆手:“没什么。”伸手把手下拿的那卷画取了过来。
房间里的灯亮了,不到几分钟,房门被已经穿好衣服的易连城从内拉开。
灯光随着房门的打开,直接照了出来,将站在门外的陈兆和笼在了明亮中。
易连城的目光落到他一双与自己相似的凤眼上,然后在他脸上缓缓流连片刻:“进来吧,你一个人。”
“是。”
陈兆和答的是“是”,而不是“好”,完全是一种低眉顺眼的态度,几个心腹手下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了惊疑。
陈兆和一进房间,就把门掩紧了,站在门边,任易连城上下打量着他。
“你说你是陈氏子孙?”
陈兆和默不出声地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佩,伸手递了过去。
上好的和田玉如腻如脂,跟易连城送给安立东的那块玉佩式样相似,不过她的是凤穿牡丹纹饰,而这一块是麒麟献书。
这是同一块玉料上取料琢成的,原本一起有三块,还有一块是鲲鹏万里的纹饰。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我的16代祖单名讳岳,祖母姓易,上讳长,下讳安,两人共生下两子一女。
16代祖父母两人深得烈祖信任,对两人所生的唯一掌上明珠也格外喜爱,赐封安宁郡主,可以打马宫禁……
但是郡主年幼时得高僧批命会归母乡,后来果然在踏青的时候在一场迷雾中失踪。
自此我陈氏先祖就留下祖训,要求千年后的陈氏家主一定要寻找到这位随了16代祖母姓氏的安宁郡主……”
易连城轻轻摩挲着那块玉佩,指尖一点点抚过玉佩背面的一个“陵”字,眼中聚起了一片雾气。
陈兆和注意到易连城的神色,缓缓打开了手里拿着的画卷:“这就是传到每一代陈氏家主手中的画像。”
古旧的画卷打开,上面是一位穿着束袖道袍的少女,头上梳着一个束髻,束髻上簪着一支木簪,浑身无一饰物,长袍下隐隐露出穿着的那双小鹿皮薄底马靴。
这一身,就是易连城当天的穿着。
那天,她是跟父母一起出去骑马踏青的……
画中少女栩栩如真,看笔法和渲色,这是她母亲亲手所画,父亲着色,一起画成这卷画像。
然后传下画像,叮嘱千年后的陈氏家主一定要找到她。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之爱,即使跨越千年,即使沧海桑田,父母总是想为子女做多一点,再做多一点,怕她衣食无着饥寒,忧她孤身一人受欺……
易连城把玉佩递还给了陈兆和,伸手小心接过了那卷画,眼中的泪水潸然落下:“后来他们都还、还好吧?”
她来了这儿以后,跟田家贵那儿借到了一本历史书,可是书上只记着朝代更迭,根本没有记录五代十国中一个国家中臣子的家事,去新华书店找,也只翻到皇上薨后,庙号烈祖而已……
“不好,非常不好。”
陈兆和的话让易连城手一抖,急忙把那卷画放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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