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爱民转过头去看陈维辰:“陈书记,你说一下看法吧。”
陈维辰在这件事情上,已经跟吕爱民产生了矛盾,但还没有公开表现出来。
他神色沉重地说:“我觉得,让造纸厂停产是不妥当的,这跟接待东平集团应该没有关系。造纸厂已经在限产,每天都在蒙受巨大的损失,再让他们停产,这与我们今天召开的要扶植支持民营企业的会议宗旨,是相悖的。”
一把手这样表态说话,会议室里马上有四五个人朝他点头,表示支持他的意见。
吕爱民都看到了,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造纸厂向来不太把我们政府的意见当回事,我怕他们还是阳奉阴违,拒不执行。我们文让他限产整顿,他却偷偷在全面恢复生产,甚至还没有让二期工程停工。明天东平集团的领导来看到,会不会有影响?我很担心。大家说说看,到底怎么办?”
县委第一副书记周开明说:“我不太相信,造纸厂会有这样的胆量,会这么疯狂,敢阳奉阴违,顶风作案。”
他这样说,其实是在支持吕爱民。
吕爱民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说:“不信,就打个电话问一个造纸厂,看他们现在到底是在限产整顿,还是在全面生产?二期工地不是真正停工?”
正直的宣传部长心直口快地说:“这个很重要,快打电话问一下,要是明天东平集团来了,他们还没有停工,那就砸场子了。明天的全程采访报道,我都安排好了,这件事再搞砸,我们怎么向全县人民交待?”
吕爱民就朝常务副县长查兴杰看:“查县长,你给造纸厂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吧。或者,我们马上去造纸厂看一下。”
他怕查兴杰不听他的话,不肯打这个电话,或者瞒报什么的,才说后面这句话的。
查兴杰对这个新来的县长还不太服帖,在有些事情上,暗里地在跟他对着干,在对待造纸厂的态度上就是这样。吕爱民对他的意见很大,但也拿他没有办法。
查兴杰朝陈维辰看,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陈维辰听吕爱民说,也可以去造纸厂看一下,就对查兴杰说:“查县长,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吧,打开免提,看他们怎么说。”
查兴杰这才拿出手机,放在会议桌上,开了免提,给魏宏林打电话。电话通了,但一直没人接。很显然,魏宏林不敢接他的电话。
没有办法,查兴杰才直接给吉传帮拨打过去。手机响了很长时间,吉传帮才接听,手机里传来吉传帮有些低沉的声音:“查县长,你好。你打我电话,有什么指示?”
查兴杰将嘴巴凑在手机面板上说:“吉厂长,我问一下,你们厂里现在是不是在限产整顿?”
吉传帮愣了一下,才说:“我们已经恢复,全面生产了。”
“什么?”查兴杰吃了一惊,抬头看了大家一眼,才提高声音说,“没有县政府同意,你们怎么能私自恢复全面生产呢?真是目无组织,目无法纪,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查兴杰的态度很严厉,因为开着免提,他怕吉传帮跟他说悄悄话,所以他很害怕,就用严厉的话语和口气,阻止他说这样的话。
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极了,大家面面相觑,连陈维辰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查县长,我们停不起啊。”吉传帮带着哭腔,柔中带刚地说,“我们每减产一天,就要损失一百万元钱啊。省里领导倒比较理解我们民营企业的苦衷,所以非常支持我们民营企业。你们地方父母官,也应该理解我们,支持我们才对啊。”
吉传帮居然用省里领导来威胁县领导,又用大帽子来吓人,查兴杰被他说得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只好求救般地来看吕爱民和陈维辰。
吕爱民气得胸脯呼呼起伏,但他努力镇静着自已,示意查兴杰将手机推给他。
查兴杰对着手机面板说:“吉厂长,你慢点挂,吕县长跟你说话。”把手机推给吕爱民。
吕爱民不冷不热地对着手机面板说:“吉厂长,我是吕爱民。”
“吕县长你好,我给你解释一下。”吉传帮也是不冷不热地说。
吕爱民气愤地打断他说:“吉厂长,请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说好不好?”
“好好,吕县长,你说,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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