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赵子敬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阿瑜。你跟学长挺配的,恭喜你,要幸福呢。”
“谢谢。”
桑瑜从书包里掏出已经捋顺的同学录,目光扫了一眼做贼心虚的凌天,“这个,又不到毕业的时间,可不可以不写了?”
“阿瑜。”
赵子敬抓着她拉上书包链条的手,“就不能——”
“留下联系方式吗?”
怎样,才能摆脱呢。
“我不玩社交软件。”
桑瑜想,自己的态度已经这样明显了,赵子敬应该不会再纠缠了吧。
“喂喂喂。”
凌天咋咋呼呼地嚷嚷着,“人家子敬大老远来看你,就算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也不该这么冷漠吧?”
“算了。”
赵子敬转过身子,“凌天,我们去打台球吧。”
临走前,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阿瑜。你跟学长挺配的,恭喜你,要幸福呢。”
“谢谢。”
青春期的男孩子,总归是要面子的。
直到寒假的补习班结束,桑瑜再也没有碰上赵子敬。
本来就是不同的学校,开学后也不再会有什么交集。
桑瑜因为这个春节得了第一名,在祖母那边,过得还算平静。
正月十八,是岭南一中开学的日子。
到上坡时,桑瑜推着单车,将手套放到车筐,缓缓前行。
就要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桑瑜的帽子被人摘了下来,回过头许安凉在冲着自己傻笑。
“阿瑜。”
“你把帽子给我。”
“不给。”
许安凉用食指转着帽子,好比他指尖绕着的是颗篮球。
由于帽子忽然被取走,桑瑜的脑袋被风吹得懵懵的,不给就不给吧,她只想快些回教室。
“阿瑜。”
许安凉见桑瑜似乎真的生气了,将手里的帽子重新扣回她的小脑袋上,“对不起。”
桑瑜搓着手,冻得哆哆嗦嗦地从车筐里掏出手套戴上,走了两分钟才缓过来。
“阿瑜。”
许安凉一直跟在她后面,“你没事吧?真生我气了么?”
她还是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刚到教室,班主任匆匆进来,吆喝了几名个子高的男同学去搬新书。
许安凉自然是这群男生中的一员。
新课本一共有二十本。
等新书发到每一位同学的座位上时,老师站在台上说:“大家在位置上数一数,书有没有漏下的?”
桑瑜的数学从四年级以后就走向了下坡,一开始她数了很多遍,觉得自己有可能数错了。可是同石瑜对过以后,发现自己真的少一本地理课本。
于是她举起手:“老师。”
对于好学生,老师向来友善,班主任甚至从台上走到桑瑜身边,亲切地问:“桑瑜,怎么了?”
“我少了一本地理课本。”
班主任再次面向班级时,脸上已经换了一幅神色,她严肃地问:“哪位同学那里有多的书?都各自在位置上检查一下。”
空气中开始传来大家翻书的声音。
“老师。”
许安凉举着手,“我有多余的。”
班主任点点头,示意他从班级后面带过来。许安凉单手拿着地理课本,走到桑瑜面前时,留下一抹神秘的微笑。
不知道谁躲在暗处唏嘘了句,大家碍于班主任在,没怎么附和。
只是那一声,传到桑瑜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若是说升入中学与小学时期的不同,最大的区别在于对待新书。
小学时期的桑瑜总是会跟人家比,谁的书皮包得比较好;中学时期,大家发现新书都是现在扉页上署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它们罗列到自己的课桌的书立上。
桑瑜每写完一本的名字,就放起来。
当她掀开地理课本的扉页,上面早已经写上了他的名字,下面还有一连串的漫画图,整个被连起来就是“许安凉对不起桑瑜,希望桑瑜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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