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洛阳城外,唐军旧营。

段达盔歪甲斜,满身尽是尘土,哭丧着脸,紧紧地拉着王世充的手,道:“行满啊,这回多亏你救了我,要不然,要不然我真的是没办法再阳的城墙啦。”

他不停地摇着头,满脸尽是痛苦之色,嘴里不停的嘟嚷地道:“都怪我,都怪我一时给战功冲昏了头,就想着要去追击唐军,没有听你老兄的金玉良言,这下折损了五千多兄弟,都是我的罪过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这世上岂有常胜不败之将,胜负本就是兵家常事,我王世充不也是在洛水大败吗?比起我上次的惨败,你老兄这次根本不算什么啊。”

段达抹了抹眼泪,正色道:“行满,今天你救了我,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是嫉妒你的战功,嫉妒你的才能,我不想永远给你压在下面,所以才会听了元文都和卢楚的挑唆,要出来跟你争功。现在想来,真的是太惭愧了,我们同殿为臣,同僚多年,又是带兵的大将,你曾多次替我擦屁股,还分过我许多战功,我却这样对你,实在不是人啊!惭愧,惭愧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拍了拍段达的肩膀,宽慰道:“自家兄弟,说这个做什么!现在你我都位居高官,是大将军了,手握重权,自然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居于人下,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怪我王世充也做的不好,身为剿匪主帅,与李密鏖战近年,仍然不能替圣上和越王殿下铲除贼寇,洛水之崩,甚至连累了东都兵马,导致了贼寇进驻金镛城,威逼上春门。老兄你也是想为朝廷分忧,挺身站了出来,这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老段啊,现在不同往日,以前天下太平,咱们身为大将,争点军功和权力没关系,这都几乎成为惯例了!可现在大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们只剩下洛阳孤城一座了,身为大将,咱们就更应该团结一致,以大局为重,现在我们不能贪功,只有先活下来,才能谈未来。元文都和卢楚那些文官,跟咱们这些武将终归不是一路人,他们就是想要挑拨你我兄弟的感情,玩权谋之术,然后从中渔利,哪怕我们打败仗了,他们也没关系,就算是李密、李渊打进东都,他们也能继续改换门庭,效忠新朝呢!”

段达恨恨地说道:“这两个王八蛋,算我瞎了眼!行满,我老段是个粗人,也不是什么高门世家子弟,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为行满你马首是瞻!”

王世充的碧瞳深处精光一闪,拉着段达的手,笑道:“老兄说什么呢!什么马首是瞻,以后咱兄弟俩互相扶持,共同进退就是了!”

段达连连称是道:“是,是,互相扶持,共同进退!”

扶风郡,雍县,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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