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天地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风不吹,雪不飞,烛火不动,等到司徒秀回过神来,手中的剪刀已掉在地上,他自嘲的笑了笑,摇着头捡起剪刀:“天下人都说君心难测,果然有一番道理……”
这时,司徒秀听见太史院房门开关的声音,连忙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已至暗夜,太史院只有自己所待这房处有光,而且方才那人关门的速度又很快,丝毫看不见是什么人有多少人进到太史院里。
司徒秀盯着门口的方向许久,眼睛都有些发酸了,他心里纳闷着:“不是有人进来吗?怎么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一点声响都没有?』於是拿起桌上灯火,往门口方向走去。
书柜高耸至梁,整齐有序的排列,走在书柜间的通道,犹如走入幽闭、深不见底的山洞,司徒秀已走了近十来步,依旧闻不见声,看不见影,这下子他心里不由得恐惧了起来,平常熟悉如入厨房的书柜群,此刻竟像是要走进无尽的地狱,他赶紧退回办公了区域。
突然间,一阵轻如鸿毛落地的脚步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司徒秀下意思的握起桌上的剪刀,连忙回头,只见一名年身穿绣龙华服的男子站在书柜间的走道,相貌俊朗非凡,然而脸上带有几条些许可见的皱纹,显然年至不惑,一身儒雅中隐隐带有属于军人特有的刚猛之气,司徒秀见那男子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心中不由得暗抒一口气,缓缓放下剪刀,那男子带着清浅的微笑说:『深夜皇城宵禁,阁下是谁?为何在太史院里?』
司徒秀尚未从惊恐中平息,嘴巴张开了几次,却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缓解,才顺利的说话:“下官复姓司徒,单名秀,乃太史院太卿,奉圣修史,得圣上特许可随时入宫。』说完,微微作揖,趁机将剪刀收入袖中。司徒秀见对方衣着绣龙,且能夜入皇宫,又能进入被禁军守卫的太史院,显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因此言行舉止都颇为谨慎。
那男子点了点头,眼神露出赞赏之意,说:“原来是司徒太卿啊,久闻大名,京城里人人都雅撑你为秀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为风华人物啊!』
司徒秀谦虚的说:“谬赞了!不过只是些虚名而已!”接着话锋一转,又说:『下官初入官场不久,许多大人还尚未见到,还不知大人尊姓?』
『我复姓独孤,单名云。』
司徒秀顿时愣住了,整个人像是被点穴一样一动也不动,收到一半的剪刀从衣袖里掉了出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司徒秀连忙醒来,慌张的行大礼说:“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是晋公,请晋公恕不识之罪,方才还有冒犯之处,也请侯爷恕罪!”言毕,又行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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