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不害是个奇人,祖籍算是老郑国的京邑,在汜水东南的平原上。
申不害的父亲曾经在末代郑国做过小官。他自己因了父亲的关系,也做了郑国的赋税小吏。谁知刚刚做了两年,申不害才十岁,韩国便吞灭了郑国,申不害父子一起成为“旧国贱臣”,罢黜归家耕田。老父老母忧愤而死,申不害便成为无拘无束的贱民。
郁忿之下,他一把火烧了祖居老屋,愤而离开韩国,到列国游学去了。近二十年中,申不害游遍列国,广读博览,自研自修,却从不拜任何名家为师。五年前他到了齐国的稷下学宫,一个月中与各家名士论战二十余场,竟是战无不胜,声名顿时鹊起,被稷下士子们称为“法家怪才”。其所以为怪才,在于申不害研修的法家之学很特别,他自己称为“术经”。说到底,就是在承认依法治国的基础上专门研修权术的学问,权术研修的中心,是国君统驭臣下的手段技巧。
对“术”的精深钻研,使申不害成为人人畏惧三分敬而远之的名士。他写的两卷申子,士子传抄求购,国君案头必备,但就是没有一个大臣敢举荐他,没有一个国君敢于用他。连齐威王田因齐这样四处求贤的国君,也有意无意的对申不害视而不见。
一气之下,申不害决然离开稷下学宫,又回到了韩国。
原本,申不害是在韩国都城新郑的郊外著书立说,正准备求见韩王,推销自己的术法,可突然接到了好友快马送到的书信,还有好友特意抄来的棋经十三篇。
申不害也是个博弈好手,名士吗,哪有不好棋的,可读完棋经十三篇,申不害便被吸引住了,就再也顾不得别的,背起书箱,便出发来到了安邑。
王良住在哪里,申不害哪里知道,可丞相府却是好找,这个时候,申不害的“术”法,早已经是成名已经久,申不害也属于是法家名士,公孙鞅哪里敢怠慢,自然是引了过来。
“先生在著书”看到满帐篷的竹简,申不害惊讶的问道,“倒是申某打扰先生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来打扰,”王良高兴的笑道,申不害竟然来拜访自己,王良自然是非常高兴。
“你再休息一会儿”王良回头向白雪说道。
白雪又一头扎在了床铺上,白雪实在是太累了,都身子,哪里经得过这番辛苦,失礼不失礼的,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毕竟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抄书人而已,也没有失礼一说。
而且这里还有公孙鞅,白雪真怕公孙鞅认出自己来,随手抓起葛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先生是儒家,”申不害疑惑道,有朋自远方来,可是儒家名句。
“我怎么可能是儒家,只是也精通儒家罢了,”王良笑道,“儒家虽然空谈,也是有几句能入耳的。”
精通儒家,这句可是吹大话,在这个时代,能吹牛,也是一种本事,像王良现在的名头,吹大点,也无可厚非。
两人坐定,公孙鞅却是要告辞了,魏国正在消化秦国割地,丞相府里,这个冬天有的忙了。
送走公孙鞅,申不害却是掏出了棋盘棋子,摆正在书案上。
“申子找在下,是要下棋”王良不解的问道,原本以为要辩论一场的,却没想到竟然只是下棋。
“读了先生的棋经,心有感触,自然是要印证一番,”申不害笑道。
王良看向四周的竹简,稍微一思索,笑道:“也好”
韩非子还没有公布于世,自己最大的名头,也就是棋艺了,这可并不是好事,看来,要加紧了。
再也没有多话,帐篷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啪啪”的落子声,不得不说,申不害却是博弈好手,可他碰到了王良,这个被后世各种流派n了无数遍的家伙,棋风棋势,哪里是有着两千年差距的申不害所能猜测的。
等白雪美美的睡了一觉,从床铺上爬起来的时候,申不害已经是连着输了数盘。
等白雪凑过来时,申不害又一次弃子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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