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平的脑回路和常人很不一样,他总是会在关键时刻表现的特别冷静,但其实脑子里在走神,各种奇奇怪怪不合时宜的想法都会在这时候冒出来,而且冒得很有章法。甚至有时候他会恶意的鄙视别人,想些“看,你们都不行吧”之类的东西。
对于大胆这一点,恭平其实是极为自信的,只要不超出他的常识范围,这货都能做出“就是这样”的淡定表情。让别人看了有时候会很想打他。
不过烧成焦炭的巨型蜘蛛和会喷火的大狗......这显然不在恭平的常识范围内,更别提他向来都是没宰过鸡的良民,也难怪会害怕尖叫了。
当然,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小孩,估计都会比他表现更加不堪,或许还会留下心理阴影,哪像恭平一样,还有闲工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或许这是恭平特有的排遣压力的方法?
总之恭平就是这样,说敏锐不大合适,说迟钝又不太恰当。他总是在这种特别关键的时候想着烂事,唯一比路明非强的是没说烂话。
恭平缓缓吸气,“咚咚咚”连成一片的心跳声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凝神看向周围的环境。
层层叠叠的树木依旧占据着恭平全部的视野,茂盛的树冠将阳光挡的密不透风,翠绿与深绿在几近黑暗的林子里搅动着恭平的视线。一派神秘幽森的古蔺气派。
恭平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那感觉像是有一只伸进胃里的手,带着狠毒阴冷的笑容在胃里横冲直撞,翻涌搅拌的感觉肆意翻滚。他觉得难受极了,现在恭平看什么都像是烧焦的尸体和残碎的蛛丝,黑色的肉块和血液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肉丝,连空气都弥漫着血腥味。
“我没事了。”恭平梗住喉管涌上来的呕吐感,稚嫩的声音带着疲惫。
这没什么,他已经习惯了疲惫。
“这是成为训练家的第一课!”君莎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压着嗓子低沉的说道,这时候的君莎显得格外娇弱,也格外有女人味。
恭平偷偷瞄了一眼,看见君莎的表情沉重而压抑,眼里藏着幽泉般沉静的哀伤,大概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惜恭平没带着酒。
两个人继续深入,这次他们走的格外谨慎小心。刚刚的经历显然刺激到恭平了。恭平不明白君莎为什么带他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或许这就是训练家世界里最“安全”的等级,总之,恭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它当成了标尺,或者叫“常识”。
危机四伏的丛林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这让恭平飞快的成长了起来,身旁作为资深训练家的君莎,就是张活生生的模仿面板。
恭平用奇特的视角观察着,模仿着,学着君莎微躬着身子绷紧肌肉,学着君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但恭平学的极为痛苦和勉强,他的身体素质不允许他这么长时间的绷紧肌肉和高度集中,到最后他索性放弃了模仿,只是时不时盯着君莎看,将她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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