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平必须在精灵中心登记在册,这是第二。”君莎一根一根的竖起指头,眼睛紧盯着拓也三人。

“终归,她还是不信任拓也他们......”恭平默默的看着君莎,有什么东西在内心回响。

“恭平本人必须退出渡鸦,至少不能以渡鸦的名义行使任何事情,这是第三。”君莎的脸色随着一条条的条件慢慢变冷,到最后面若寒霜,莫名的气场让大家伙感到压抑,像是心头压着块巨石,闷闷的,堵堵的,什么东西梗住一样,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拓也嘴唇嗡动,脸色有些苍白,他知道现在不答应是不行了,君莎的话已经暴露了足够多的信息,这对警察局接下来的行动影响很大,但如果就这么答应下来......

“那不是太自私了吗。”森淼扪心自问,他难以承受拓也现在承受的压力。

一方面是弟弟的梦想和希冀,也是渡鸦所有人生存的盼头;一方面是几乎和弟弟断绝关系的残酷抉择,要么切断这个十一岁孩子的家人情感,要么斩断他通往光明前途的道路。无论怎么选,受伤的都是恭平。

恭平只觉得一股戾气从胸口溢出,让他拳头紧握,让他青筋暴起,让他第一次痛恨来到这个真实而残酷的世界。

有了超规格而容易获取的力量,社会结构的一切冲突,不就更赤裸坦白了吗?一切规定的界限划定,不就更模糊了吗?这时候恭平才深刻的认识到,弱小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我答应了。”拓也几乎是沙着嗓子才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像是石子划在戈壁滩上,剌的喉管生疼。

恭平猛地抬头,漆黑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拓也。空洞的内心传来“咔嚓”的脆响,随之而来的玻璃碎片掉落碰撞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封而出。

恭平从没有一刻情感像是这样的丰富,汹涌的像是涨潮的钱塘江,赤色的洪流淹没心底,浪花褪去后遗落一条条鲜活的河鱼。

“陌生和隔阂在这一刻就再没有了吧,这样的家人,这样的大哥,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防备他呢?”恭平觉得眼睛很干、很涩,他有点想哭,却真切的哭不出来,玻璃体烧的厉害,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终于觉得自己幸福了,但这幸福却那么短暂,短暂到白驹过隙,短暂到芳华一逝。

“很好!”君莎终于露出笑容,比之前的任何一个笑容就美丽灿烂,但没有一个人来欣赏。

这位穿着便服的君莎小姐仿佛卸下了担子,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明媚的活力,和客厅里面容死灰的孩子们隔着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那么明天早上7点,我在这件渡鸦驻地门口等你们。”君莎笑着露出两个酒窝,然后站起身朝向大门。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最后说了一句。

“呵,这女人临到走还警告我们一下。”弗雷仰着头看向君莎的背影,眼里的讥讽像是实质一样流出来,桌子下抓着膝盖的手指捏的膝盖生疼。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说出来是万万不敢的。但是这间屋里,谁又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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