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素未谋面,也未曾一决高下,但那两道在雨幕中转瞬即逝的磅礴气机却使她触目惊心。
伴随着凄凉萧声与模糊琵琶声在落雨声中越渐越清晰,突然间,朦胧雨幕下,两道不速之客的身影从天而落,红衣女子循声望去,只见那两道身影一位手持一只萧,而另一位则怀抱有一把琵琶。
这二位不速之客便是现如今长安六扇门门主之一、当朝武学供奉,因擅长以音律御敌杀人,故而在江湖中曾被誉为蜀州七痴之一的“音痴”。
长廊下,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娇躯紧绷,浑身气势徒然一凌,转瞬间,伴随腰间长剑出鞘,一抹红衣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向磅礴雨幕刺去。
长廊外,风雨肆虐。
朦胧雨幕下,有一抹红衣身化鬼魅,有一把长剑铮铮作响。
忽然间,阴沉的乌云之上遽然闪逝一抹狰狞电光,随即,滚滚雷霆从天而落,咆哮山海。
长廊处,阵阵声势惊人的嘶吼声与刀剑出鞘声从四面八方爆发,铺天盖地,随即混乱磅礴的脚步声如擂战鼓般,遽然划破天穹,与天穹之上的滚滚雷霆汇聚一堂,惊扰了风雨。
数百道身影手持兵器,沐浴在磅礴雨幕中,争先恐后地冲上前来,浑然不顾雨幕的冲刷,将那一袭红衣团团围住。
长廊外,风雨依旧。
——叮!叮!叮!叮!叮!
兵器的刺耳碰撞声从涌动的人群中遽然炸响,一时间如遽雨打芭蕉般,刺破长空。
雨幕下,人群中,有一袭红衣闲庭信步,有一抹剑光狰狞可怖。
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剑影惊鸿,在数百道身影的围杀中一步杀一人,如出入无人之境!
……
相思河流域,上游。
磅礴雨幕下,一片广阔的森林默默承受着风雨的洗礼,并时不时的传出些许鸟鸣与蝉鸣声,时而此起彼伏、时而与落雨声汇聚一堂。
辽阔森林旁,一座古色古香的客栈楼阁处,二楼房间中。
风铃摇曳,落雨缠绵。
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坐在一张棋盘前,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纵横交错、相互对峙,而在棋盘对面,坐有一位风华绝代的粉裙少女。
姜北与苏晴竹一粒一粒捻回着棋子,逐渐复原着棋盘,两相无言。
窗外,风铃作响,雨声缠绵。
时间仿佛顷刻间便回到了两人初遇时,那一天,雨声缠绵,银铃悦耳,白衣少年背靠墙壁奄奄一息,而粉裙少女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青石古道上,在雨中款款漫步……
楼阁中。
“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呢?”苏晴竹捻着棋子,再次开口柔声询问道。
姜北眨了眨眼眸,脸不红心不跳道:“你的人。”
“公子,你!……”苏晴竹俏脸羞红,随即恼羞成怒地开口厉声喝道,之后又欲言又止。
“小生如何?”姜北嘴角抿起一丝玩味的笑意,随即瞪大了眼眸,无辜道。
苏晴竹悄然眯起美眸,之后用狐疑地目光审视着姜北的身影,质问道:“公子是不是在骗奴家?”
“苏姑娘何出此言?”姜北微微皱眉,反问道。
“公子当真得了失魂症?不是故意装疯卖傻骗奴家?”苏晴竹指尖捻着白色棋子,开口问道。
“小生敢发誓,现如今的小生的的确确是不知以前的小生是何人,不知小生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只是依稀记得姓名与一些琐碎的记忆而已……”身着一袭白衣的姜北正襟危坐,目光直视着苏晴竹的美眸,郑重其事道。
白衣少年真诚的话语落下后,粉裙少女哑口无言,之后她默不作声地一粒一粒捻回着棋盘上的白色棋子,心中思绪万千。关于这位白衣公子的身世与来历,即便是公子他本人大大咧咧的,显得毫不在意,而她却不得不在意、好奇,毕竟这位白衣公子出口成章,更是随手便能吟诗作赋,想来在昔日应是一位颇有名气的风流诗人。
由衷好奇下,于是苏晴竹便到处托人找寻这位白衣公子的身世与踪迹,几番大张旗鼓的找寻又毫无消息之后,她便飞鸽传书寄了几封信,将“找寻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与这位白衣公子的身世一并托付给王瑾煜与陈青龙等人,还分别寄给了洛阳学宫、阴阳家、道冢等一些私交甚好的庞大势力。
但目前却始终没有找到这位白衣公子的踪迹,故而她才会怀疑这位白衣公子是一位世外隐士……
窗外,风雨交加。
楼阁中,郎才女貌的两人隔着一张棋盘对峙。
“公子此言当真?”苏晴竹反复审视着神色坦然真诚的姜北,将信将疑地开口问道。
“当真。”白衣少年端起竹筒饮了一口茶水,风轻云淡道,身影却不易察觉的微微战栗着。
苏晴竹神色复杂地望着姜北的身影,随即如变脸般转眼间笑魇如花,之后巧笑嫣然道:
“嗯,奴家相信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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