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韩涛早早就带着人来到基地的新鸡场,此时陆陆续续的已经开始有人往这送鸡崽子。一个多月,这些鸡崽子就已经长成鸽鹌鹑大小,原来光秃秃的尾巴也开始长出尾羽,翅膀上面也长出翎羽。到这个时候,是公鸡还是母鸡,连韩涛这样的外行也能一眼分清。
等所有人都送完了,韩涛带人数了一下,基本上是公母各占一半。之后韩涛让梁晓飞以大青山股份公司的名义从清河屯养鸡场收购了三百多成年母鸡和公鸡,这样新送来的小鸡崽有大鸡领着,就不会乱跑了。
小鸡崽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仨一堆俩一块在鸡场里转悠,不过有大鸡领着没有敢惹事的,这情形大概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走进大学校园,即使原来是幼儿园的头头,到这也得消消停停。
韩涛一看和平完成合群,心情也比较舒畅,跟那些老娘们开起玩笑:“咱们清河屯的女士们都辛苦了,一晃二十多天过来不容易呀,我代表公司感谢大家,下午一家发二十鸡蛋,都去养殖场领。”
“辛苦个屁呀,一家白得二十来只小鸡,高兴还来不及了!”大脚婶白了韩涛一眼,笑骂道。
“就是,这不是磕碜咱们那!”这帮老娘们可不好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把韩涛围起来道“姐妹们,把他扒了,看他还敢不敢在耍贫嘴!”
我的妈呀,韩涛惊呼一声,死命突围,落荒而逃。
晚饭前,刘婶过来找韩涛,原来是刘叔的侄女玉美姐要出门子东北说法,就是结婚的意思,明天偏席东北风俗习惯,女方比男方提前一天办置酒席,这天就连偏席。第二天女方正席,男方就是偏席。所以他们家安排村里人喝喜酒。所以刘婶提前一天来通知,这在东北叫接妾读三声。
其实在东北一般结婚都选择在冬季,但是玉美姐在南北二村是有名的漂亮姑娘,男方小伙是复原军人,分配工作在省城,家里怕两个人太长时间不在一起出现变动。所以两家人一商量,就决定趁着探亲假期间让两人先把喜事办了,这样两头都放心。
因为和刘叔家的关系比较近,韩涛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过去。来到清河屯这么久,说真的,韩涛还是第一次参加婚礼。
现在这年月农村办喜事最热闹,要忙活好几天。先得请个主事的,俗称“烙头忙”,类似于后来的司仪,张罗着各家各户借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分派人手,谁负责烧火,谁负责倒酒,谁端菜谁盛饭,都井井有条。
清河屯的大拿是老纪三叔,因为爱张罗,而且办事能力强、能说会道,所以大家伙都愿意请他去“烙头忙”。
韩涛带着罗伟他们刚进院,老纪三叔就招呼道:“正好缺一个负责收钱和写礼账的,小涛你学问高,小梁又是会计,这活就交给你俩了。”
还有我们的事啊,韩涛和梁晓飞被领到东院,炕上摆着个八仙桌,上面有一个红纸订成的小本,旁边摆着笔墨。
桌子旁边坐着个老头,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姜老爷子车老板子江山的父亲,因为南北二屯就这么一个老中医,所以头疼脑热大家都来找姜老爷子求药看病,所以在村里威望很高。
姜老爷子递给梁晓飞一个帆布包,韩涛写账他收钱,姜老爷子负责唱名工作就是叫出随礼人是谁,随多少钱。。
韩涛和梁晓飞叫了一声“姜爷爷”,然后就盘腿上炕,正襟危坐,这时韩涛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过去:“这是我的,晓飞收钱。”
然后拿起钢在在账本上写下大名,接着标明钱数。
农村办喜事还不讲究送红包,张老三随多少钱,李老四随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大伙一目了然。从账本上,可以看出交情的深厚以及生活条件,这样做也是为了准确的知道以后回礼的钱数。
梁晓飞把钱接过来,塞进布包。这时姜爷爷看向韩涛的眼神有些怪异。韩涛心里不禁有些纳闷:难道10块钱随少了?不能啊,现在城里正式职工一个月工资才三四十啊!
正纳闷,屋外陆陆续续开始上人,韩涛压下心中疑问,开始干活。半个小时过后韩涛明白了,村里人随份子,多数是一元两元钱,刘叔这个玉美姐的亲老叔算多的,随了十元礼金,另外车老板子和老纪三叔也算多的,每人随了五块钱。其他人多数都是一块钱,只有老刘家直系亲戚随的是五元,旁系都是两元和三元。
相比之下,他的十元钱就显得有点鹤立鸡群,高高在上,难怪刚才姜爷爷的眼神有点怪。
不一会老纪三叔到这屋转了一趟,看着账本叨咕一声:“讲究啊小涛,出手就是十块钱!”
韩涛一脑门子白毛汗,心道原来是随多了,刘叔这个亲叔叔才随了十块钱,自己这不是有点喧宾夺主了吗,所以连忙说道:我代表的是咱们大青山股份公司,再说五叔五婶都跟公司签了合同的,您说员工家里有事,我这个当老板的不应当多随点吗。再说,以后俺结婚,也能接回来不是。
“啥也不说了,够意思!”老纪三叔竖了竖大拇哥,以后走出账房去张罗着开席。一般来说,农村办酒席都得吃上三四轮,一轮接一轮不说,还管吃管添,啥时候贺喜的宾客全安排到了才算结束。
村民们早就形成默契和不成文的规矩,谁家啥时候去基本都能拉开空当。老纪三叔一喊开席,写礼帐的屋里基本就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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